第二十四章(第2/2页)

到要走时,总算又好了一些,神智也比较清醒了。刘善问皇帝:“严大人是去宫里,还是回府上?”

章颉忽然想起昨天夜里,严清鹤在梦里喊着娘。生病时或许还是有家人在身边更好些。他说:“送他回去吧……叫太医先跟去,以后也叫他常去看看。”

生病总算还有一些好处。严清鹤回到家中,却没人来询问他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是病人,需要静养,没人敢来扰他。

只是有一次,严清鹤昏昏沉沉地转醒时,看到母亲坐在床边,红着眼睛,轻声和他大哥说:“鹤儿何曾吃过这样的苦?他从小没有离开过家,哪里能照应得了自己……”

严清鹤低声唤道:“娘……”

顾锦见他转醒,忙用帕子拭了拭眼角,问道:“吵到你了?要喝口水么?”

严清鹤摇摇头道:“我没事……不过就是,着凉发热罢了,什么大毛病呢……娘怎么还哭了……”

顾锦道:“你从前几年也不病一次的,这才一年就病了两回,可不是大事情么?什么叫做不过是着凉,你腿上还有伤……”

严清鹤扯起一个笑来:“一点点小伤,小时候顽皮,磕磕碰碰的多了。”可是一脸病容,笑得并不好看,反而更衬得憔悴了。

顾锦连忙道:“好好好,没事没事。不说了,娘走了,好好歇着吧。”

“别……”严清鹤说,“您再陪陪我吧。”

大皇子没几日就好全了,又能活蹦乱跳了。严清鹤却不像个青年人,高烧几日反反复复,在床上躺得浑身难受。

章颉原本已经习惯严清鹤在他身边了,就像很多年前他也习惯有人在他身边一样。忽然没了人,而且这人还是因病离开的。

人遇到事情,总是克制不住地要往坏处想。章颉每日听到严清鹤还未好转,心情就沉一分。人不是铁打的,就算是年轻人也经不住这么久病地耗着。

他年纪不小了,经不起得得失失了。他向太医兴师问罪,太医说:“不只是伤病。病人先前思虑过重,一时淋了雨,伤口又没有即使处理,自然就病垮了,一时难好。伤口易愈,心病难医。”

他一听就没了火气。思虑过重,严清鹤为什么思虑过重?归根结底居然是自己埋下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