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3页)

凯尔西却摇头,“然而彼得森从开始有所保留。海伦又引人瞩目,一旦见过就会有印象。两人一个被设计烧死,一个多年梦到火灾,彼得森很可能是故意不提。”

在饱受噩梦折磨的情况下,彼得森还故意隐瞒的只能是丑闻。

不仅仅是彼得森在隐瞒,他的夫人赫瑟尔也有秘密。

歇洛克指出一个矛盾点,“那夜,我确定听到了中年女性的嗓音,但是当夜以及翌日白天又复查,发现她的跑路痕迹轻快而迅速。”

歇洛克也为那种速度震惊到了,伸手做了一个鸟儿飞的姿势,“你能想象吗?一位中年养尊处优女性跑得那么快。”

矛盾点的产生,无非三种可能。

其一,赫瑟尔并非传言的体弱,她出人意料地身手矫捷。

其二,来人不是赫瑟尔,而是一个年轻女人,嗓音是故意伪装。

其三,来人是赫瑟尔,有某种东西促使她跑得飞快。

凯尔西立即明白歇洛克的言下之意,“我们不能冒然排除任何一种可能性,但你看到了阿布力因提神水中毒,这让第三种推测的概率上升。赫瑟尔也服用了同类产品,这种兴奋剂让她短期内提速。”

歇洛克点头,随即又摇头,“即便赫瑟尔也服用了提神水,但也不能佐证两人一定有关。这种溶剂配料写在了《大英药典》里,只要有钱,你我也能买到。”

因此,两人再往赫瑟尔的庄园。

对外说为阿布力去寻一间藏品,将其一同随棺入葬,实则两人是在守株待兔。

如果赫瑟尔所谓的出游实为制造夜半歌声,今年的歌声被打断,而服用提神水的后遗症会让身体更虚弱,她应有几成可能回到庄园。

一天后,递出的拜帖果真有了回应。

赫瑟尔提前回到庄园,同意与两人见面。

“你们是为彼得森来的。”

赫瑟尔早早在客厅静候,一秒钟都没让客人等,开门见山地说,“他的事,我一概不过问。”

这句话说得坚决而冰冷,不见一丝余情。

离开伦敦前,多少打听到彼得森夫妻的昔日境况。

彼得森与赫瑟尔门当户对,都是一等一的容貌。

二十五年前,新婚初时曾在伦敦留下不少甜蜜的传闻。人们都说彼得森夫人是一位美貌温柔的贵妇人。

眼前的赫瑟尔风韵犹存,但是眉宇之间尽是冷酷。

“彼得森夫人……”

凯尔西未能说完,就被赫瑟尔打断。

“叫我安德莉亚女士。”

赫瑟尔冷漠地说,“别再称呼那个不知一提的姓氏。”

这是彻底抛下夫姓了。

凯尔西从善如流,“好的,安德莉亚女士,很感谢您能同意这次会面。我也不愿打扰您的生活,就问几个问题。您听闻过彼得森子爵的火灾噩梦吗?”

赫瑟尔漠然摇头,“没有,自从离开伦敦,我与他再无交谈。”

凯尔西再问,“您离开伦敦好几年了。当时离开,是因为令嫒的过世吗?”

赫瑟尔依旧漠然,“菲比从小身体就不好,死亡也是一种解脱。我离开,只是不想呆在子爵府而已。”

这真不像一位母亲提起女儿的口吻。

哪怕赫瑟尔已经对女儿死亡的释怀,但也不至于让她的眼睛里只剩下犹如对陌生人一般的无视。

“好的。那您搬来肯特郡也有些时日了。听闻过汉斯福村的恶魔火灾吧?您认识一位眼角带痣的海伦女士吗?”

赫瑟尔漠然的脸上,终是闪过一丝讥讽,但又迅速消失不见。

“欧洲大陆鬼怪的传闻还少吗?我听说过那场火灾,但对恶魔传闻没兴趣。也没听过什么海伦。”

凯尔西直视赫瑟尔的双眼,几秒过去,只看到她眼底的冷漠。

“就问到这里。”赫瑟尔径直起身,以强硬地送客的姿态说:“让你们来,只为表明我的唯一态度。别再拿彼得森的事来烦我,除非通知我去接受遗产,否则别来再来找我。请离开!”

歇洛克一言未发,与凯尔西对视一眼,当下两人没有坚持再问。

踏出门时,背后隐约传来赫瑟尔的说话声。

她的声音居然虚弱下来,“别,你别赶……”

“砰!”

庄园府邸的大门关上了。

凯尔西与歇洛克倏然一震。

“这个声音才是她,不是刚刚的她。”

歇洛克说得含糊,但这个发现恰似一道惊雷。

虚弱的女声是夜歌者,并不是与两人对话的赫瑟尔。

两者从同一人口中说出,但因为两种语气不同,能清晰辨识不同的两种性格。

就像是人格分裂!

凯尔西眼神一凝,脑中闪过什么,终是明白为何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匆匆走出庄园。

凯尔西立即说,“赫瑟尔的精神状态不对。她对彼得森冷漠,对女儿更冷漠,像是面对陌生人。如果说她是情伤太重,偏偏对海伦还有情绪波动。”

“整个谈话过程,赫瑟尔都没看我一眼。是在逃避,她记得被追捕时听到的说话声。”

歇洛克也没想到会有如此发现,“真的有些出乎意料,一具身体很有可能出现两种不同的性格。”

“不一定是自主产生的两种性格。想一想富兰克林,从一开始你就觉得他死得违和,实质佐证是黑布房间。”

凯尔西却点出在黑布背后的古怪,“富兰克林的性格转变太快了,快到不正常,不符合常规逻辑。”

两人都见过富兰克林之前的样子——商人,爱讨价还价。

虽然遇到火灾,但富兰克林没有烧伤,仅是骨折很快能够康复。他出院后还在心心念念要少赔钱,以求尽快集资再做买卖。

不过一个月,富兰克林居然就变成把自己关在黑屋里。

“将自己藏于黑暗,意味着隐藏,想要逃避世俗。以富兰克林的情况,他远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凯尔西深吸一口气,“假如有外力催动,那么一切不合理就能解释了。嫌疑人X,以一只看不见的手,改变了人的精神状态。”

歇洛克想到此前的纵火案,“这样说来,詹姆斯的双目失明也有疑点。”

纵火犯哥达高中肄业,后来从事的工作与数学无关。

近半年,他对数字开始了狂热迷恋,并以数列排列选定烧毁哪一间房屋。

“其实精准的选择很困难,以哥达的杀人数列,可以选择詹姆斯家,也能是他的邻居。”

歇洛克忽而冷笑,“我参与了哥达的审讯,他并不是多么聪明的人,却异常固执一定要按计划来。如果真有一个精神操控者,并不难影响哥达的选择。”

从头至今,巧合太多,疑点太多,就让极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那么当真存在幕后的精神操控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