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冥婚?”其余三位高中男孩狐疑的瞪着殷遇。这个名词真的不是普通人吐得出来的,更何况气殷遇乙在他们印象中,一直是个天真、阳光到有些没心没肺的女孩子,怎么可能跟这种字眼扯上一块儿?

完全不想理会那三人,殷遇冷冷的注视着那名中年男子,清澈的双眼反映不出喜怒哀乐,可是却有着锋利的威胁力。那名男子虽然较为年长,仍然下意识的连退数步败下阵来。

“我……我也说不清楚,一开始什么都好好的,事业很顺利、身体也健康,后来不知怎么搞的,什么事都不对劲了……家里的长辈请师父算过,好像是某位姑婆因为一直没结婚,死后没有人供奉,影响了家中晚辈们的运势……“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几个小毛头说实话,那名中年男子被殷遇专注的眼神震慑,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所以才使出冥婚这一招?”吓了好大一跳,铁年泰三人像瞧见什么可怕东西似的,闪得老远,深怕一个不小心,得娶个鬼新娘回家供养。

“我也觉得不妥。不过师父说了,是姑婆要求的。”为难的苦笑着,那名中年男子看起来经济情况并不奸,大约被逼急了,宁可信其有的硬着头皮上了。

“之前不是一直相安无事?”微拧起俊眉,殷遇相信那个男子的说法。虚无飘渺的事情虽然无法解释,但确实对后生晚辈有影响,福荫三代、祸及三代不是玩笑话。

“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还会这么凄惨吗?”唉声叹气了好一阵子,中年男子看了看这几个年轻人,犹豫着该不该将红包扔出,总觉得像是设个陷阱似的,害怕会波及到无辜的人。

“你把红包给我。”伸出手,殷遇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个中年人,与其让无辜的人被鬼缠上,还不如他亲自出马,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要找那只女鬼,既然知道她想冥婚,那取走红包袋,她肯定会追上来。

在场的几人全像看妖怪似的瞪着殷遇,其中范维的反应最为激烈,想也不想的将‘她’扯到一旁嘀嘀咕咕。

他知道有时殷遇的思维与正常人不大一样,爱玩、爱闹又有些疯狂。但是冥婚这件事不是开玩笑,那只女鬼从来没表示过她搞蕾丝边,殷遇将红包袋取走,那只女鬼肯定会认为他们在耍弄她。

“小遇!不要玩了。妳现在立刻回家,剩下的事我们会解决!”不容殷遇反驳,范维拽着‘她’的手臂就想将人拖走。后者眉头一皱、反手一推,轻轻松松的挣开范维的箝制,若要认真比身手,他可是一点都不输他。

本来闲在一旁看小两口耍花枪,谁知道殷遇几个反制的动作,让铁年泰禁不住的叫了声好,忍不住的鼓掌喝采。跟着范维等人又是一愣,这时若再没意识到‘殷遇’的不同之处,那不是傻子就是瞎子了。

“小遇……”认真的望着殷遇,范维一直想说服自己,眼前的殷遇是他的殷遇。不过,那个少了些七情六欲的眼神、失去阳光笑容的唇办,即使五官分毫不差,他再也欺瞒不了自己,他很熟悉、很感兴趣的那人,其实他一点也不认识。

“呃……我……那个……”尴尬的干笑两声想蒙混过去,但是功力显然没有白天的殷遇这么高明,范维等人的神情只有愈来愈狐疑。

“总之,我会解释!现在先处理这件事!”俊眉一皱,殷遇不想再理会他老姐跟范维之间的闲事,抢过红包袋转身便走。分不清是赌气还是不耐烦,他只是不喜欢被夹在当中,情绪不受控制的浮躁起来。

“喂!站住!”吃过女鬼的闷亏,范维自然不希望殷遇也发生意外,连忙追上前去拦住人。

除了式神惊之外,范维是另一个能让他情绪起起伏伏、忽晴忽雨的人。殷遇讨厌这种感觉,转过身来就想吼他几句,眼角余光瞄见了林奉英的身影。

“喂!拦住他!”扯着范维冲进小公园内,殷遇朝着赖孟轩他们大喊。

铁年泰、赖孟轩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默契十足的冲向林奉英。

“别走!你们在做什么?”同样也认出殷遇的身影,念在殷家及茅山派在玄学界的关系,林奉英自然将殷遇视作能够了解彼此的朋友。正想与他讨论几句,哪知道对方一见他就跑。

林奉英想追,却又让那两个年轻人阻挡,一头雾水的又急又气。

“我们现在要去哪? ”任由殷遇捉着手腕又拖又拽,范维一脸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悠哉悠哉的跟着。

他其实一直都能分辨白天、夜晚的不同,只是范维习惯性的对朋友推心置腹,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友,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殷遇。不过刚刚那么一交手,就好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似,一切变得再清楚不过。

范维喜欢殷遇在白天时的热情、可爱,他也爱捉弄夜晚时别扭、冷淡的殷遇。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假定他们确实是两个人,怎么可以长得分毫不差的相像?

“按照原定计划到乱葬岗,那里阴气重,茅山派的那个家伙应该没那么容易发现她。”

刻意的保持距离,殷遇倒不是害怕被发现真相,相反的,从眼神不难猜出,范维已经知道了他不是他的‘殷遇’,他不用再扮演那位热情有劲的老姐了。殷遇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失落,不自觉的恢复冷淡的个性。

“你……跟小遇……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姐姐。”

“你们是双胞胎?”

“可以勉强这么算,只不过……我们之间的情况更复杂……”

“真的好像,根本是同一人嘛!”

觉得很有趣的打量着殷遇,范维像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般,神情专注的研究着眼前和女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直线思考的脑袋运转了好一会儿,才惊觉似乎跟对方‘约会’过不少次了,应该要感到愤怒,毕竟被欺骗,可是又忍不住窃喜,自己好像没有吃亏。俊朗的五官又是沉思、又是傻笑,活像个疯子。

一前一后的走进捷运站,依着指示跨入车厢内。殷遇习惯性的远离其他乘客,范维则是体贴的维持了一小段距离紧跟着。

“小遇呢?为什么是你来?之前……和我约会的是你吧?我是说……我们是不是……接过吻?”问题非常尴尬,但是又不得不弄清楚,范维耳根泛红、压低音量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