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委屈

苏饴糖的日常生活又多了一个步骤。愚公搬碎片——昏昏欲睡——狂吃回血——照看土豆——春风化雨诀。

其中搬碎片和春风化雨诀都进展缓慢。

一百的进度条大概也就拖动了0.0001。好在山中无日月,她也没什么时间概念,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约莫半个月后云听画才再次出现。

他依旧是一身张扬的红衣,但脸色看着不太好,眼睛略显浮肿里头还布满红血丝,眼底更有一片青色。

难道是决定云家命运的事情发生了?苏饴糖心倏地一沉。

“给你。”云听画扔了个储物袋给苏饴糖。

扔了储物袋,他就召出了机关鸟,本来想坐上去直接离开,等飞离地面,看着底下的小院子和院里那个正仰头一脸关切地看着他的人,云听画又暂时不太想走了。

他没飞走,却也没下去,只是背靠着机关鸟,望着底下发呆,也不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苏饴糖已经收获了一批土豆了。

她暂时不敢问发生了什么,想了想道:“你要不要吃烤土豆?”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点儿味道好的东西会很爽。

不愧是高阶灵田,种出来的土豆格外的香。要不是看云听画情绪低落,她都不舍得分给他。

短暂失神的云听画重新将目光放到苏饴糖身上,“嘁,谁吃得下这低贱的东西。”

连品阶都没的植物果实,凡人里头但凡地位高点儿的都瞧不上的玩意儿,可不是低贱得很。

苏饴糖心想:“还有心情嫌弃土豆,可能事情没那么严重?”

苏饴糖没理会云听画的嘲讽,她转身从自己砌的灶膛里掏出几颗土豆,先是磕掉上面的灰,接着小心翼翼地把土豆皮剥干净,用盘子装起来,端到了云听画的木头鸟下面。

一颗颗土豆烤得黄橙橙的摆成了一个圆圈,散发出的香气格外诱人。云听画都愣了,他差点儿没忍住咽口水了。

这是土豆,凡人吃的土豆?特么的凡人一天吃得比他还香!他莫名觉得很不爽。

云听画嗖地一下从机关鸟上跳下去,捡起一颗尝了尝,随后皱眉,“有灵气啊,你能吃?”

苏饴糖连忙点头,“你送我的那个春风化雨诀真的有点儿效果,我现在体内有点儿灵气了,吸收灵气也没以前那么疼了。”

以前是痛不欲生的话,现在大概就是被蚂蚁夹几下,为了口吃的,那点儿疼痛她完全可以忍受。

云听画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不愧是小澜州的修炼天才,那兽皮卷轴他拿过来的时候也看过,然后……

没看懂。

别说修炼了,他都没看明白,尝试着按照那心法运转灵气,屁感觉都没一个。

这就是悟性好和悟性差之间的差距吗?

算了,他悟性差能怪他么,天生的。他都没怪过父母没把他生聪明点儿,谁还敢怪他。

云听画一个接一个的磕土豆,别说,吃完了肚子都暖烘烘的感觉怪舒服的,心情都轻松了些许。

他矜持地点点头,“还有吗?”

苏饴糖只能依依不舍地又给他装了一盘。她的宵夜啊,没了……

“你请我吃土豆了,我也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有没什么想要的?”

苏饴糖正想说没有。

忽然就觉得脸上落了一滴水,她仰头看天,灰蒙蒙的天上有水滴落下,大约是有修炼神识的缘故,天上的每一道雨丝都看得格外清楚,天上垂下雨帘,周围也起了雾,山色空濛烟雨中。

她伸出手,看着掌心里接到的雨水,不过捧了几颗水滴,却像是掬了一捧珍珠。

苏饴糖:“我想去看看净月湖。”

“那走吧。”

这一次,苏饴糖的交通工具不是刀螂跷跷板。

她被云听画拉上了机关鸟,跟他一块儿骑在鸟背上。

待坐稳后,机关鸟的头部嗖地一下弹出来,长长的脖颈看着像蜈蚣,吓了苏饴糖一大跳。

接着,鸟头变大,周围一圈木头雕的羽毛刷地一下弹开,像是发怒的公鸡一般在空中成了一顶帐篷,挡住了天上雨幕。

苏饴糖嘴巴都张成了O字:ORZ……

她快给这奇葩设计跪下了,好似这修真界无时无刻不在收集她的震惊值,颠覆她对仙侠世界的想象。

云听画:“没见识。”

苏饴糖:是是是,是我少见多怪。

你的飞行法宝还真是很棒棒呢。

淅淅西风淡淡烟,几点疏疏雨。

上次在空中苏饴糖壁虎一样趴在螳螂背上,她双眼紧闭,一眼都没敢看,如今坐在机关鸟上,她双手环着鸟脖子左顾右盼。

被细雨笼罩的山林里起了浓雾。

雾气来得突兀又凶猛,从山顶往下弥漫,不多时就将群山笼罩,像是老天爷提了一个口袋把整片山林都装了起来。

视线受阻,苏饴糖只能看机关鸟。

这机关鸟坐着倒也舒适,屁股底下的垫子也很软和,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上面还有一个个金色铜钱一样的花纹,就连一只机关鸟身上都流淌着浓浓的土豪气息。

她伸手去摸铜钱,身子自然会跟着扭动几下。

坐在身后的云听画呵斥:“屁股上长刺了,动个屁啊!”

苏饴糖:“我就是动的个屁——股。”

她刚要扭头看一眼云听画,脸才侧向一边又被一只手给拍了回去,“看你的路。”

“我看路做什么,雾那么大又看不清楚,再说,这机关鸟又不是我开的。”苏饴糖嘀咕道。

她拍了一下鸟脖子。

忽然感觉鸟好似偏转了一下方向。

苏饴糖一愣,赶紧又摸了两下,这次她终于确定,在她动鸟脖子的时候,这鸟也跟着偏转方向。

我的妈,这抓的不是鸟脖子,这他妈是个方向盘啊。

“从你搂着它脖颈的那一刻起,就是你在控制它了。”云听画声音里透着点儿得意。

苏饴糖很紧张。她因为身体原因车都没开过,现在直接开飞机了?

“你不早说,现在到哪儿了?”她又掰了一下鸟脖子,这次用的力气稍微大了点儿,机关鸟在空中转了九十度的弯,速度也陡然加快,吓得她猛地将鸟脖子往后一扯,想要刹一脚。

她想的是马缰绳一勒:“吁~”一声,马就停了。

实际情况时,后脖子往后一扯,机关鸟跟吃了兴奋剂一样地猛地往前加速飞出,她吓得再次尖叫出声,而身后的云听画也是破口大骂:“你扯什么扯,扯什么扯,减速啊!”

我他妈哪儿知道这机关鸟不按理出牌啊。她把鸟脖子猛地往前一推,然后……

速度更快了,风驰电掣。

唰唰唰!机关鸟擦着树枝飞过,苏饴糖头上溅了好些水,她身后的云听画更惨,被弹起的枝条给抽了好几下,脸上都起了红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