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秘匙(第2/3页)

薄言闭眼,飞快地在玉简内留下了一段话。

她也有亲人,有朋友,甚至于,她心里还偷偷爱慕着一个人。虽说剑修最爱的是剑,可她与他一起入门,一共修炼,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同道挚友,她不会因为感情在比斗的时候剑下留情,却会在比试过后,与他一起分析剑招,一起进步。

剑阁剑道功法不少,但他们都选择了沧浪剑诀,且都修到了第五层,原本以为,他们能继续下去,一直练到九层,走到更远……

同是爱剑之人,剑道不孤。

当然,这份心思薄言从未说出口过。

因为她知道,他爱剑,胜过一切。

她给亲人朋友都留了话,至于那个藏在心里的人,她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只希望自己能死得干净利落一点儿,不能被妖魔感染,也不能影响到他人。

更不能,影响到他。

薄言将玉简递给云听画。“麻烦帮我转交给我师父。”

云听画接了玉简,心情沉重,他实在没忍住,说:“不会死的。”

薄言浅浅一笑,“多谢。”

她将软剑缠在手臂上,手里死死抓着剑柄,随后闭眼,说:“我可以了。”

冥禾挤了过来,语气焦急:“到底怎么回事?”

薄言身子微微一颤,却没有再睁开眼。

王怜枝让冥禾后退,他取下薄言发上的白露花,握在掌心里一揉,便有一滴暗红汁水从他指缝里滴落,落在了薄言的额头上。

水珠飞速滚落,冰凉的液体钻进她的脖颈里,也钻进了她的衣服。

王怜枝的目光落在薄言握剑的右手上。

白露花汁停在了她的右臂手肘处。

他没有犹豫,直接出手,斩断了薄言右臂,薄言闷哼一声,她的手臂虽然断了,可手仍旧握着剑柄,以至于那断臂都还挂在剑上。

她忍着痛,用左手想去握剑。可劈下寄生的裂虚妖,痛苦跟普通断臂比起来是翻倍的。妖魔寄生,哪怕宿主毫无察觉,在砍下的瞬间,依旧会带来难忍的剧痛。

右臂断裂处的剧痛好似吞噬了她的神智,薄言的左手抖个不停,根本没办法去抓她的剑。那一瞬间,她忘记了一切法诀,忘记了可以隔空取物,识海里只剩下疼了,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抓住剑,拿到剑就好了。

她的剑,她的剑!

苏饴糖和云听画都想上去帮忙,奈何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冥禾将软剑另外一端放到了薄言手中,那剑锋利,但是它是薄言的剑,哪怕握着剑刃,它也不会伤她。

握住剑后,薄言才好似拥有了力量。她睁眼看到冥禾,颤声道:“你走开!”

冥禾也不说话,就守在她身边,不管她如何催促,他也没走。

那边,王怜枝满手血腥。

他将薄言的断臂一点一点儿剖开,明明动作血腥至极,他却眉头都没皱一下,动作还显得十分优雅。他剥的仿佛不是手臂,而是一截竹笋。白露花也贴在那断臂上,顺着王怜枝的动作,一点点往下移动。

就是小凤凰的琴声都显得急躁了许多,它在心头喊:“小可怜最讨厌血污了,他肯定要洗一万次手。”

终于,王怜枝在那截断臂里找到了一个黑色骨状物。还好,运气不错,开局十分顺利。

就是有些恶心。

明明神识、眼睛都无法看见,却真的在里头摸出了属于裂虚妖的东西,那是——祭坛钥匙的一部分。

“好了。”王怜枝一脸冷漠地站起来,他淡淡道:“妖域祭坛的钥匙就在人群之中,只要找到钥匙,我们就能破开祭坛出去,否则的话,大家都只能死在这里。”

他用了传音秘法,声音和琴音混在一起,确保附近的人都能听到。

这个消息传开,人群瞬间骚乱起来。

王怜枝不管其他人,他松手,放开了白露花。本想施展个法诀洗干净手,又因为节省灵气而强行忍了下来。

哪晓得那白露花不飞了,直接停在了苏饴糖手上,明明这花并没有灵智,无法沟通,苏饴糖也能明白这花想要什么。

苏饴糖只能再次施展了一个春风化雨诀。

她控制了灵气和范围,在照顾白露的同时,也帮了一下底下脸色惨白的薄言。

断臂可以重生,但现在大家在妖域,身上基本都没带什么灵物,这里又没有灵气,她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白露花得了春风化雨的滋养这才继续飞,御兽宗里转了个遍,再也没有遇到异常。

它往其他人那里飞,飞到哪里,哪里的人脸色都难看至极。

这会儿,还没有人把不满摆在脸上,大家都在默默祈祷,“不是我,千万不要是我。”

等到白露花停下来时,那人一脸惊恐,嚷道:“怎么可能,我没问题!”

那人是个金丹初期。

云听画想着不能让王怜枝一个人辛苦,他直接冲过去,把人给抓了过来。

云听画:“不服,找清音阁去。”

王怜枝如法炮制,这一次,他打开了男子的胸腔,从肋骨底下找到了第二块祭坛密匙。

男子受了重创,倒也没死,修真界只要还有一口气都能活下来,因此,现场人群虽然紧张,却也没有彻底暴、乱。

只是找到的第三人,白露花的水珠,停留在了他头上,眉心中央。

这个人还只有筑基期修为。

筑基期修士,在灵气不足没有丹药救命的情况下,在妖气纵横的妖域里把头打开,能活?

男子惊恐不安,他疯了一般地抱着头喊:“我没问题,你们才有问题!”一边喊,他一边往外跑,想要逃出去。

他得逃离这里!

苏饴糖看向王怜枝,快速神识传音,“我用春风化雨在一旁滋养着,你快速取钥匙,能不能保住他的命?”

王怜枝眼神很冷。

此刻的他面无表情,目光好似幽潭,深不可测。

就连云听画也一脸凝重,他低声说:“不用了!”

苏饴糖转头去看,就发现那男子已经被人钉在了地上。

出手的人并没有一击毙命,而是甩出了数根长钉,钉住了他的四肢,把他牢牢地固定在了地上,他像是一只固定在砧板上的鱼,恐惧又绝望地等待着屠刀。

本就只剩下一口气,在王怜枝过去之后,他直接吓得亡魂大冒,竟是自己把自己活活吓死。

王怜枝只能快速出手,在对方脑浆里迅速搅动,拿出了那一片钥匙。

他脸色铁青,险些吐了,为了绷住表情,王怜枝把一口酸水都憋了回去。

他冷冷瞥一眼云听画,“下一个,你来找。”

云听画咬牙应了下来。其实他连甜甜都不如,还没杀过人。这个时候,他不能怂,王怜枝甩手不干了,总不能叫甜甜来掏!其他人,他们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