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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样?”

“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吗?”

我陷入了沉思。

宇崎隆司和与大和银行串谋的世罗重组方案,在我的苦肉计之下成了废纸一张。上个月二十七日,股东大会顺利召开,我如今仍旧是德本产业的总经理。

但是,正如花江所说,我清楚地感觉到,公司与我之间仅剩的纽带已经被切得七零八落。

与淳子见面,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了让德本产业存活下去,淳子没有把持有的股份任由宇崎处置,这一点我很感激。但是,经过十年后推心置腹的这次畅谈,我这才明白,在当年唐突地提出分手后,淳子几乎没有变过。

她带着舜一投奔宇崎,结果宇崎与前妻没断干净,她极其失望,这我可以理解。但是,即便如此,依她所说,好像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似的。

时至今日,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嘴上说“现在还于心有愧”,可实际上,当她失意后想回东京,却埋怨我对她不够宽容,甚至到现在还对我的态度耿耿于怀。

她的意思是,她都已经原谅我了,为什么我不能够原谅她。

如果,她是在暗示我与美千代的关系,那么婚后她和宇崎发生关系,甚至怀了他的孩子,这对我又是哪门子的“原谅”呢?

至少,在我跟淳子结合前三年,我和美千代早断了。我并没有像她那样,明目张胆地背叛婚姻。

大和银行的近藤常务之所以撤回德本产业与世罗的合并方案,并不单单是因为知道宇崎无法随意支配淳子的股份。

那天,在新东京国际酒店与淳子谈完,把她送走后,我又在那间套房招待了另一位更为重要的客人三轮春彦。

我条分缕析地讲述了德本产业与世罗陷入的困境,希望借助三轮的势力,让大和银行方面撤回此次重组方案。

三轮几乎没有细问。“世罗的重组如果会给德本产业造成负担,我也看不下去。纯也也好,世罗家的其他人也好,都不会希望跟贵公司合并。之前我也曾经盘算过,看来这次要让大日本水泥帮忙了。我和大日本水泥会负起责任,接管世罗的。我去跟近藤还有行长星野谈一谈,把事情了结掉。让你白白担心劳神,实在过意不去啊。”他向我表示了歉意。

一周后,近藤常务把我叫到大和银行。我一走进董事会客室,近藤就满脸堆笑迎出来,一反常态地握着我的手说:“哎呀,还好跟你商量了一下,有大日本水泥出面,世罗的事就用不着再操心了。这次你那么尽心尽力帮忙,我和星野行长都感激不尽啊。”

仅仅两周前,他还不由分说地逼迫我退居二线,此时似乎完全抛诸脑后。

一直以来,我都非常厌恶这个脆弱、愚蠢、无法给任何人带来幸福的高梨修一郎。然而最近,不仅仅是高梨修一郎这个人,我开始觉得周遭的世界本身就是万般罪孽的根源。

高梨修一郎或许不过是这个丑恶世界微不足道的牺牲者之一,不是么?

“喂,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花江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对不起,我想事情出神了。”

“你看吧。”她笑起来,仿佛被她说中了。她靠过肩膀道,“唔,你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说过,你觉得跟我很有缘。”

“嗯,我现在也这么认为。”

“所以啊,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会不会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呢?”

花江注视着我。她的双眸变得如此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