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伤后(第4/4页)

在信吾看来,这算是什么,太无聊了。不过,唉,也算是好事吧。

信吾还这样想:绢子的问题暂时置之不理,听其自然解决吧。

修一虽是信吾的儿子,可菊子落到非同修一结合不可这步田地,信吾不由怀疑不已:他们两人是理想的、命中注定的夫妻吗?

信吾不想把身边的保子唤醒,他点燃枕旁的电灯,没有看清手表,可外面已经大亮,寺庙六点的钟声该响了。

信吾想起新宿皇家花园的钟声。

那是黄昏行将闭园的信号。

“好像是教堂的钟声呢。”信吾对菊子说。他觉得此刻仿佛穿过某西方公园的树丛在奔向教堂。聚集在皇家花园出口的人群,也似向教堂走去。

信吾睡眠不足,还是起来了。

信吾不好意思瞧菊子的脸,早早就同修一一起出门去了。

信吾冷不防地说:

“你在战争中杀过人吗?”

“什么?倘若中了我的机关枪弹是会死去的吧。但是,可以说,机关枪不是我扫射的。”

修一露出一副厌恶的神色,把头扭向一边。

白天止住的雨,夜间又起了暴风雨。东京笼罩在浓雾之中。

公司的宴会结束之后,信吾从酒馆里出来,坐上最后一班车把艺妓送走。

两个半老徐娘坐在信吾的身旁,三个年轻的坐在背后的人的膝上。信吾把手绕到一个艺妓的胸前,攥住腰带把她曳到自己身边。

“行啊!”

“对不起。”艺妓安心地坐在信吾的膝上。她比菊子小四五岁。

为了记住这个艺妓,信吾本想乘上电车,就将她的名字记在笔记本上,可是这仅是偶然生起的歹念,上车后信吾似乎把要记下她的名字的事都忘得一千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