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波多里诺进行清算(第4/6页)

“真他妈的该死!”“诗人”一边大叫,一边从圣像屏后面走出来。

“他气急败坏,表现得简直和疯子没两样,尼塞塔大爷,我完全认不出这个多年的朋友。不过我就在那个时候想起了那一天,我在阿祖鲁尼建议我们带走圣物盒之后,去看了一眼这些圣物盒,而当时左西摩已经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将‘葛拉达’藏到其中一个盒子里。我顺手拿起一颗头颅,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左边第一颗,而我仔细察看了一会儿之后,又把头颅放了回去。此时,我重新经历了十五年前的那一刻,我看到自己将头颅放在最右边,也就是七颗头颅的最后面。左西摩下楼准备带着‘葛拉达’一起逃走的时候,他记得自己是藏在左边的第一颗里面,而他拿了事实上为第二颗的头颅。我们动身之前分配头颅的时候,我一直等到最后才拿了我那一颗,显然就是左西摩藏了‘葛拉达’那一颗。你应该记得我在没有告诉任何人的情况下,在阿布杜死后,也把他那颗头颅留在身边。我后来将其中一颗送给培拉克塞斯,显然我交给他的是阿布杜那一颗,我当时已经知道这件事,因为他轻而易举地打开早已经被阿祖鲁尼破坏的蜡封。所以我过去十五年,一直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葛拉达’带在身边。此刻我已经完全确定,根本就不需要打开我那颗头颅。不过我还是试着不制造任何声音地这么做了。虽然柱子后面非常阴暗,我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置于圣物盒内的‘葛拉达’,开口朝向前面,底部圆形的部分像头骨一样地凸出。”

此时,“诗人”就像恶魔附身,抓住了他们三个人的衣服,唏里哗啦地开始对他们大声咒骂,要他们千万别跟他玩任何把戏。波多里诺于是将他的圣物盒放在柱子后面,然后走出来,“‘葛拉达’在我手上。”他说。

“诗人”吓了一大跳,他满面通红地说:“你骗了我们这么长一段时间,而我一直相信你是我们当中最纯真的人!”

“我并没有欺骗你们,我一直到今天晚上才知道。是你自己在计算头颅的时候搞错了。”

“诗人”把手伸向他的朋友,然后流着口水说道:“拿给我!”

“为什么要给你?”波多里诺问。

“我们的旅行就到这个地方结束,”“诗人”重复说道,“这是一趟厄运连连的旅行,而‘葛拉达’是我最后的机会。拿给我,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波多里诺往后退开一步,双手紧紧抓住那两把阿拉伯匕首的刀柄。“为了这样东西,你同样也可以把腓特烈杀了。”

“别说傻话,”“诗人”说,“你刚刚听到这三个人承认了。”

“三份供词对一件凶杀来说太多了。”波多里诺说,“我也可以说,就算他们每个人都做了那样的事,也是因为你任由他们去做。波罗内动手操作真空杠杆时,你只要出面阻止就够了。奇欧移动镜子之后,你只需要在腓特烈起床之前通知他就够了。但是你并没有这么做,你希望有人杀害腓特烈,好让你接下来能够从中获利。我一点都不相信这三个可怜的朋友当中,有人和腓特烈的死亡有关。我在圣像屏后面听你说话的时候,想起了通过美杜莎的头颅可以从腓特烈的房间听见楼下对着大蜗牛所说的话这件事。现在让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出征耶路撒冷之前你已经十分不耐烦,你希望带着‘葛拉达’,为了你自己的企图前往祭司王国。你一直等待一个可以摆脱大帝的机会。当然,接下来我们会跟你一起走,不过,显然这件事你一点儿都不操心。或许,你也曾打算采取左西摩捷足先登的行动,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从很久以前就应该发现你梦想着达成自己的企图,只是友情蒙蔽了我的洞察力。”

“继续说下去。”“诗人”冷笑。

“我继续说下去。所罗门在加里波利买了解毒剂的时候,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名商人还拿出另外一个一模一样,但是装了毒药的瓶子。离开这个市集之后,有一段时间我们没有看到你。接着你又重新出现,但是已经身无分文,可是你告诉我们你遇到了小偷。其实,你利用我们找遍市集的时候,又回去向那名贩子买了那瓶毒药。我们穿越伊康苏丹的王国途中,你要将所罗门那瓶解毒剂调包并不难。腓特烈丧命的前一个晚上,你大声建议他预备解毒剂。你于是给了善良的所罗门这个念头,将他的——应该说你的毒药呈献给腓特烈。奇欧提议尝试的时候,你一定吓坏了,但是你肯定已经知道只沾用少量并不会出现任何效果,必须全部饮尽才会致命。我想,如果奇欧那天晚上如此需要透气,大概是因为就算一小口,也让他觉得非常不舒服,不过这一点我并不确定。”

“那么有什么事你能够确定?”“诗人”再次冷笑着问。

“我确定你看到波罗内和奇欧采取行动之前,脑袋里早就已经酝酿出自己的计划。你跑到大蜗牛的房间,可是在那里只要对着洞口说话,声音就会传到腓特烈的房间。此外,你很喜欢这样的游戏,今天晚上也证明了这一点,我一听到你躲在那后面说话之后就开始明白。你靠近丹尼斯的耳朵呼唤腓特烈,我想你大概假装是我,因为你算定声音从这一个楼层传到另一层楼早就已经改变。你为了让自己说的话可信度较高,所以自称是我。你告诉腓特烈,我们发现有人在他的食物里下了毒,或许你也告诉他,我们当中已经有人开始受到可怕的痛苦煎熬,而阿祖鲁尼此刻已经派出刺客。你告诉他立刻打开柜子,喝下所罗门的解毒剂。我可怜的父亲信了你而喝了毒药,接着就丧了命。”

“精彩的故事。”“诗人”表示,“那壁炉呢?”

“壁炉或许真的是被镜子的光束点燃,不过腓特烈那时候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壁炉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包括在你的计划当中。无论是什么人点了火,都帮助你把我们的思绪搞混。你杀了腓特烈,一直到今天你才帮助我明白这件事。你真是该死,你怎么下得了手,因为对荣耀和显赫的饥渴,大逆不道地杀了一个对你有恩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又一次将别人的荣耀占为己有,就像你自称是我那些诗的作者一样?”

“太好笑了,”从惧怕中恢复过来的波伊迪笑道,“伟大的‘诗人’请别人代笔写诗!”

这样的羞辱、这些日子以来众多的沮丧,再加上在绝望中期望得到“葛拉达”的情绪,让“诗人”达到了最后的底限。他拔出他的剑,扑向波多里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