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2/3页)

摇了摇头,凉柚给了他一个稍后解释的眼神。

听话的收起手机,看了看许萍萍还有话说的样子,霍邢衍决定还是回大堂工作。

霍邢衍:“出来有段时间了,我先回去看看忙不忙,一会儿再过来找你们。”

屋里只剩下两人,许萍萍神色不安的抓了抓裤子,低头突然跟凉柚道歉。

许萍萍:“对不起老板。”

凉柚:“这不是你的错。”许萍萍没有答应做错事,也就无需道歉,相反她坦诚相告,反而让杂货铺提前知道有人暗中想害她。

许萍萍摇头:“我是说那三百块钱的事情。”

几个月前,为了向体育部捐赠精油,杂货铺几人加班加点工作,凉柚为六人发了加班费,但又被得知这件事的同学们组织着要退给老板。那会儿的许萍萍刚被许母压榨完那个月的工资,所以在退回信封的时候,留下了三百块钱,却没想到老板根本没收,又当场发给了他们。

一模一样的信封,她无法判断哪一沓是她的,只得从室友芮怜开始排除,最后确定在男生手中。男生宿舍无法进入,许萍萍只得在厨房地上留下三百块钱,制造出钱从信封里掉出来的假象,可没想到就是那么巧,那一天童宁来到了杂货铺,在监控里看到了她的动作。

在事情结束后,看到凉老板看过来的那一眼,许萍萍就知道,对方一定是知道了她的所为。

说起那三百块钱,凉柚也有不同看法:“你不需要跟我道歉,那天我就说了,加班费本来就是你的劳动所得,你能在缺钱的时候,只为自己留下三百做生活费,已经是很多人做不到的了。”

从许萍萍的描述中,凉柚知道她的工资大部分都会被许母要走,也猜到那时候的她也一定很缺钱,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许萍萍听说了精油是公益捐赠后,仍是把加班费退了回来,这在凉柚的眼里,已经是很高尚的事情了。

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了,这种被理解和安慰的感觉,许萍萍感觉自己的眼泪又要流下来,赶紧抬了抬头,止住鼻腔的酸涩。

吃晚饭的时候,只有凉柚和霍邢衍两个人。

凉柚:“背后的人还是得麻烦你帮我查一下,不能真的让萍萍去冒险。”

霍邢衍问:“白天的时候?”他问的是在织坊的时候为什么阻止他联系韩哲。

凉柚解释:“萍萍割舍不下家里,我觉得应该让她回去看一看父母的选择,也让她再做一做决定。”

只有把杂货铺的利益掺杂进去,许萍萍才会下决心去同意这个计划,这种举动,虽然打着为许萍萍好的旗号,但凉柚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凉柚从来都知道人心经不起考验,何况许父许母的心本来也不在许萍萍身上,这次户口迁出之后,是给许萍萍做一个选择的机会,但她更希望许萍萍能想开点,以后多为自己活一活。

*

毕业后留在学校所在市工作的大女儿突然回家了。

愁眉不展的许母,想到小儿子的生活费还得靠大女儿出,只得打起精神迎接。

当看到许萍萍拎着行李箱回来的时候,许母的脑子嗡的一下,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许母抱着希望问:“店里放假了?”

行李箱的声音停下,许萍萍站在院门口,被许母问话。

看了看许母半掩着大门堵住了入口的样子,许萍萍开口:“不是放假,是我辞职了。”

说完,许萍萍有些忐忑的看着许母,却发现对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反而一脸高兴的将她迎进了家门。

许母:“辞职了好,对,是得辞职,让她找不到咱家,快,累了一道了,快进屋休息,妈给你做点菜。”

这个点,许弟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屋里,许父坐在炕头抽着旱烟,见到女儿回来,第一句话却不是关心她。

许父:“回来了,你妈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捏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节泛白,许萍萍努力平复自己擂鼓似的心跳,尽量稳着声音回答:“我没办。”

已经进了厨房想要做饭的许母,突然拎着菜刀冲了出来,惊叫,“啥玩意?没办?没办你就辞职???”

许萍萍苦笑:“妈,你不是说要给我做菜吃么,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这句话里蕴含了多少期待,只有她自己知道,屋里的两位至亲长辈,心思全然听不进许萍萍话里的哀求。

挥着菜刀,许母情绪激动,冲着许萍萍喷吐沫星子,“你还有心情吃?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电话里我跟你说的明明白白,你弟弟没蹲大牢,得多亏了人家心善,人家好心不要你还钱,就让你下个泻药的小事,你都能辞职,给老娘搞这么一出,我看你想吃豹子胆,还做菜,家里哪来的钱给你吃菜?在外头上了快一年的班了,家里一分钱见不到你的,还好意思说想吃菜?”

‘心善’、‘好心’的人,会指使别人去下药?许萍萍心里冷笑。

许父拦住许母,冲许萍萍说:“你现在去跟你们老板说,说你不想辞职了。”

本来以为父亲拦住母亲,是向着自己的,可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还是惦记着杂货铺那事,许萍萍心累的说:“位置已经让人顶上了,就算我回去,老板也不会要我的。”

被许父压着动不了手,许母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出声:“那你弟弟的钱可咋办啊,我怎么这么命苦,自打生了你,我是一天好日子也没过过,好不容易有个儿子傍身,又要被你送进大牢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啊你!”

许萍萍:“下药是犯法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弟弟蹲大牢会影响下半辈子,我蹲大牢也是一样的。”

许母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女儿,仿佛第一天认识她,“你怎么这么自私?”

许萍萍苦笑,如果这就是自私,那就当她自私吧。

许萍萍:“弟弟欠的钱我可以去别人家打工还,不是非得犯法才行。”

许母不屑:“你一年到头没往家拿过一分钱,二十万你得打工多少钱?你还得起,人家也等不起啊。还有,别说什么弟弟欠的钱,这钱要不是因为你作妖辞职,人家都不用咱家还的,这钱就是你欠的,你自己想办法去还,别什么事都拖累你弟弟,从小你就总说你弟弟不好,现在大了我以为你懂事了,没想到你还是要害你弟弟,我真是做了孽了生你这么个木头玩意儿。”

小时候许弟弟做错事,怕父母责罚,就会说姐姐做的,然后父母就无条件相信,把她的反驳当做狡辩。可直到现在,许萍萍似乎明白了,也许那些事情父母不是不知道到底谁做的,他们只是想让她来承担责任,所以对她的哭诉视而不见。就像现在这样,明明是弟弟欠钱,却也能牵强的归结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