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3页)

想了想,未央决定去问一下萧飞白,看何晏最近在忙甚么。

没道理连一点消息也无。

未央找到萧飞白,萧飞白刚与萧伯信谈完话,整个人神采飞扬的,分外有精神,仿佛将太阳披在身上一般。

“甚么事这么开心?”

未央有些好奇,便问道。

萧飞白刷地一下打开描金折扇,笑眯眯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待再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这么神秘?”

未央眉头微动,下意识地将萧飞白的开心与何晏联系到一起。

萧飞白的真实身份是雍城白家人,何晏的表兄,二人被太子陷害,家中只剩自己一人,互相知道身份后,二人便是利益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萧飞白的事情,便是何晏的事情。

能让萧飞白高兴成这样的事情,仔细想来并不多,她与萧飞白相识这么长时间,萧飞白最开心的一次,是太子下葬的那一日。

那日皇陵之上,众人神色悲痛,萧飞白努力随着众人做出一副悲伤模样来,可上挑着的嘴角怎么都遮掩不住。

未央心思翻涌,问道:“莫不是你与何晏的身份要恢复了?”

除了这件事,她实在想不起其他能让萧飞白这般欢喜的事情了。

尤其是,在萧飞白被县主日夜以继的逼婚的情况下。

“我家未未,总是这么聪明。”

萧飞白拢起折扇,敲了一下未央额头,轻笑着说道:“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不过看起来似乎给不了了。”

“也罢,提前告诉你也无妨。”

未央今日梳的鬓是灵蛇鬓,飘逸灵动,被萧飞白的折扇一敲,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发便有些趴趴的,失了灵蛇鬓的美感。

未央瞥了瞥嘴,理了理鬓发,不满道:“我才不稀罕甚么惊喜。我只知道,你再敲我,我便恼了。”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却也是欢喜的——萧飞白是何晏表兄,萧飞白都要恢复身份了,想来何晏这位废太子的后人,也离认祖归宗不远了。

想到这,未央便悄悄松了一口气。

恢复身份就好,这样一来,何晏便不是备受世人冷眼的商户了。

但转念一想,恢复身份也有不好的地方——他是废太子的后人,若是恢复身份,便必须要为废太子翻案,一旦翻案成功,他便是皇位的第一继承人。

如此一来,他身份贵重是贵重,但也成了众矢之的。

远不如现在的商户身份来得自在。

商户身份让他可以韬光养晦,以待时机,一旦成为天家子孙,他便深处旋涡之中,明枪暗箭接踵而来。

未央心中的欢喜又被担忧冲淡,秀眉微蹙,面上露了几分出来。

萧飞白看了看未央,眸光微转,道:“下次给你带更好的桂花油来。”

未央满口应下。

“舅舅,你若恢复身份,必是要重审当年秦家满门战死一案。”

未央看了看萧飞白,问道:“但此案牵扯甚广,且年代久远,知情者寥寥无几,贸然提起此事,只会得罪北方将士。舅舅是请了何人,让他冒着得罪北方将士的风险,来帮舅舅这个忙?”

话刚出口,未央脸色微变,看着面前轻笑着的萧飞白,又问道:“是爷爷?”

“未未还是这般聪明。”

萧飞白饮了一口茶,道:“除了侯爷,天下谁人有资格重提此事?”

“可……”

未央眼底闪过一抹担忧,说道:“此事风险甚大,爷爷的年龄也越发大了,稍微不甚,便是身败名裂。”

“我懂你的担忧。”

萧飞白眸光沉了沉,伸手拂了拂未央的发,温声说道:“此事纵然我不求镇南侯,镇南侯亦会请天子重审当年之案。”

“镇南侯是沙场宿将,没有人比他更明白无端枉死的不甘。”

未央抿了抿唇,不再说话。

是了。

同为武将,爷爷怎舍得看秦家儿郎冤死边关?数十万将士英魂不散?

萧飞白的话很对,纵然他不提,爷爷亦会找天子说起此事。

毕竟他是镇南侯,世间独一无二的镇南侯。

镇南方海域,守一方平安,列侯之最,四镇之首。

未央闭了闭眼。

罢了,爷爷执意要做的事情,她拦着也无用,只能想些办法,让重审秦家灭门惨案进展得顺利些。

未央揉了揉眉心,随口问道:“舅舅这几日在忙活此事,想来何晏也是如此吧?”

萧飞白摇着折扇的手指微顿,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笑问道:“未未很关心何晏?”

未央道:“算不得关心,只是你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为此事奔波,他没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萧飞白听此便又笑了起来,道:“他自然也在为此事奔走。”

“这些时日,怕是不能来找未未商议生意上的事情了。未未若急事找他,只管告诉我,我会转告他的。”

未央点头。

她就知道,若不是遇到了重大事情,何晏才不会一连几日都不来找她。

想了想,未央道:“倒没甚么急事。”

只是许久不曾见到他,心中有些不安罢了。

当然,这种话肯定不能向萧飞白说的。

未央道:“他前些日子给我的账目,我都看完了,我从账目中择了几桩生意,想请他拿个主意。他既然在忙着恢复身份的事情,那便罢了,等他忙完之后,我再去找他细细商议,仍是不迟。”

萧飞白笑了笑,颇为认可未央的话:“未未竟也有这般善解人意的时候。”

可当善解人意的对象是何晏时,那便有些不美了。

没关系。

未未才多大?

心思尚未定性,何晏又是个闷葫芦,不懂怎么讨人的欢心,待两人分开一段时间,心中的火慢慢散下来,也就没甚么了。

萧飞白道:“认祖归宗是正事,其他事情且往后面放。至于生意之事,你又不缺钱花,更是无需放在心上,待我与何晏的事情了结后,你再去寻他做生意不迟。”

未央应了下来。

怕未央在府上闷,萧飞白又道:“府上女郎少,你若觉得在府上烦闷,不妨出去走一走,我听县主说,这些日子许多贵女向你下了帖子,就连宫中那位甚少问事的公主,也有意让你参加月末的菊展。”

“十月底还有菊展?”

未央问道。

“虽说九月是菊花的季节,但好的花匠,能让菊花在十月仍是怒放的。十月的菊展,多是炫耀自家花匠罢了。”

萧飞白解释道。

未央点了点头。

她以前是严家女,严睿是不入流的少府下面的官员,华京城的贵女们自持身份,甚少与她往来,她自是不知道这些东西的。

萧飞白看未央神情若有所思,便道:“你如今的身份,在哪都是众星捧月的,纵然见了公主,也无需小心谨慎。你若想去,去去也无妨,若不想去,我便寻几个戏台班子来给你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