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七十年代二流子5(第2/3页)

“我打算拿这车去供销社换东西。”江河拒绝,牛棚里的老人啥都缺,再不好好养着,只怕活不了几年。

缺的东西实在太多,他现在又没什么钱,也弄不到更多的生活票,只能想这种办法。

“真是暴殄天物!”

叶爱军简直对他的榆木脑袋绝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卖给自行车厂,要啥票没有?现在卖出去,换个脑子灵活的直接卖给自行车厂,你就亏大了,知不知道!”

江河心里也很无奈,“我急着要买东西,等不了那么久。”

为免这个傻蛋贱卖这辆十分有科技含量的自行车,叶爱军只得将身上的票全给他,还找人借了些,当然不是无偿的。

“等我将这辆自行车卖给自行车厂后,就连本带利收回来。”

他妈为了他结婚特意换来的票全便宜这小子,他也得弄些回来,否则他妈那边不好办。

话又说回来,之前他是为安爷爷的心,想着随便挑个女人结婚,既然爷爷至少还能活个十年,他急着和不喜欢的女人结婚干嘛?当然是继续逍遥几年再说。

江河十分高兴,“叶哥,谢了,我明天拿图纸过来。”

等江河离开后,叶爱军和爷爷嘀咕,“也不知他未婚妻是什么天仙,他要买那么多东西送她。”

叶老白他一眼,“起码他有这个心!你要是有看上的,爷爷也不吝啬票,你可劲的用。”

叶爱军马上装聋子,他才不上爷爷的当,坚决不相亲!

——

江河骑着自行车到供销社买了很多必须品,尤其最重要的是薄棉被。

白天开始热了,可晚上没被子还是挺冷的。

年轻的售货员不大高兴地打着算盘结账,她怎么就没遇上这种为她倾家荡产的好男人,谁要是给她送这么多东西,她二话不说立马嫁人!

许二狗傻傻地看着那一堆东西,忍不住问:“大河哥,结婚和破产划等号吗?”

“我这是给别人买的。”江河将一斤肉递过去,“二狗做个清淡点的蒸肉饼给我装上,还有蒸几个馒头,待会我拿回村里。”

许二狗若有所思地看着两张薄棉被,这颜色看着不像用于结婚的。

许二狗欲言又止,“大河哥,现在黑市抓得严,你小心点……”

大河哥眼看着要结婚,要是一个不小心被发现,就是进监狱的事。

“你想多了,这些东西都是用票买的。”江河不客气地敲他的头,“我说过,以后不当小偷就会不食言!这些东西都是用我改造的自行车的图纸换来的……”

“哇,这自行车这么值钱?”许二狗乐起来,“大河哥,你说好的,也给我整一辆。”

“也要有材料才成啊。”江河看看天色,等到天黑才好走,这些东西的去处得瞒着人。

许二狗顿时很有干劲,保证道:“我明天再多转悠几个厂试试。”无论是钢铁厂,还是纺织厂,肯定都有卖废铁的。

许二狗眼神火热地摸着被刷成霸气黑的自行车,他是知道大河哥的效率的,只要有材料到最多一天他就有自行车。

两人吃过饭后,许二狗将蒸好的肉饼装进铝饭盒,再将几个馒头放荷叶里包好。

江河不说,他也没问买的一大堆东西是送给谁,只隐约猜到这些东西的去处肯定不一般。

“大河哥,你小心点。”许二狗忍不住再三提醒。

江河朝他摆摆手,将今天买的东西压在竹篓里,再将竹篓绑在后座上,朝村里骑去。

此时已经夜深,空气中都是寒意,江河为了省电池没开手电筒,就着月光朝家的方向前进。

——

宁教授还没睡,他今天睡了一天,现在不困。

宁夫人在他身边睡得沉,他今天不能下地干活,老伴和牛棚的其他人帮忙将他那份活干了,早早就累得睡着。

老伴说,多亏村子里那个叫江河的后生的功劳,他开的药有效,他才能这么快退烧。

宁教授有些怀疑,以前不是没见过江河,不过是一个二流子,能有这本事?还神医?怎么听着像天方夜谭。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孩子心善。

他将江河送过来的被子往上拉,全身暖洋洋的,不像那张老棉被,盖在身上和没盖差不多,老伴总冷得发抖。

还有白米,他都多少年没喝过白米粥。

老伴数着米给他熬粥,自己一口都舍不得喝,这让宁教授心里又酸又苦。

还是不能死啊,他死了老伴就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他要努力活着,为了有一天老伴也能喝上白米粥,过点好日子。

正当宁教授心绪难平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将他惊了下。

这么晚,还有谁会过来敲门?

“宁大爷,您在吗?”江河轻轻地敲门。

见里面一直没人应声,江河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是没听见?六十多岁的老人,耳朵就不灵光了?

“宁教授在吗?”

这次江河将音量稍稍提高,并竖起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宁教授一愣,不是幻觉?

他从床边跨过去,拿起根防身的棍子,才走到门边,警惕地问:“谁啊?”

“是我,江河。”

宁教授惊讶,刚想着江河这人,他就过来了?

虽然惊讶,不过宁教授知道江河不是坏人,忙将门打开。

江河警觉地向四周看了看,才走进来,反手关上牛棚的门。

这一番动静,里面的宁夫人已经醒过来,她正想点亮煤油灯就被江河制止。

“别引起注意。”江河轻声说,将电筒打开,已调到最低亮度的电筒光被他用手遮着,只照亮周围的一小块地方。

接着江河将他带来的竹篓拎过来,放到夫妻俩面前。

宁教授夫妻目瞪口呆地看着竹篓里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们收好,不要让人发现。”江河示意宁夫人拿个碗过来。

铝饭盒打开时,一股肉香味扑来,新鲜的肉饼即使冷了也能闻到香味。

江河一边忙碌一边说:“本想给你们带点红烧肉的,但宁大爷身体才刚好,要吃点清淡的。”宁夫人虽然没生病,可长年吃粗粮肚子时没油水,一下子吃太油容易拉肚子。

宁夫人翻了翻,竟然还有两罐麦乳精,这东西补人。

仔细一看,篓子里全是他们用得上的东西。

宁教授沉着脸,目光并未在这些普通村民一看就起贪婪之心的东西上打转,他怀疑地打量着江河。

等江河将东西放下来,他才沉声问:“你有什么目的?”

江河叹气,“宁大爷,我就算有目的,你们又能给我什么?”

这个操蛋的年代,人心淳朴又复杂,宁教授夫妻也不知受了多少苦,稍有风吹雨动就如同刺猬般。

宁教授不吭声,他现在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