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梁顺用拳头对陆启林肩头轻轻一锤:“把你最近跟那位小作精的日常分享一下,我给你出谋划策。”

陆启林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但见梁顺的八卦之魂似乎都燃了起来,便把近来发生的事情粗略的陈述了一遍,见梁顺沉寂了许多没说话,他道:“怎么,你也觉得我特别贱?”

梁顺道:“你终于动手了。”

对于陆启林的计划,梁顺略知一二,听他道来之时,还是由衷的沉默。

梁顺说:“我要是她,我现在可能提着刀来杀你了,早想告诉你,女人是最不能骗的。”

陆启林笑了一声:“说到这个,今天怎么不见你带文小姐来?”

梁顺也灌了口酒,手往椅子后一搭,叹了口气说:“唉,我刚才才说我现在是单身钻石男,你就忘了?”

陆启林挑眉:“分了?”

梁顺点点头:“分了,女人麻烦,最开始挺乖巧,相处越久越作,不只是你家那位太太,任何女人都如此,我没你那个耐心哄,所以就掰了。”

陆启林轻笑一声:“可惜了,你俩挺般配,她还说过阵子要去找文星见面。”

梁顺眼眸也划过一丝回忆,似乎这么些天和文星也发生了不少事情,不过他用灌酒的方式掩饰了过去,轻叹了一声:“不说我了,接着说你的事,我刚这么一听,寻思着你这好像确实算得上骗婚了,没选择讨伐你而是选择自虐,已经算称得上留情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她也不精,只会意气用事,说白了就是不聪明,如果我是她我就把孩子生下来,捆绑你一辈子,让你养她一辈子,死赖着你不走,你要是在外边找小三,我就昭告天下卖惨,让你名声毁一辈子。”

陆启林把酒杯一放,道:“真阴毒啊,也只有你脑子想的出来,她做不出。”

“是啊,你说你太太要是找我做军事现在该愁的应该是你了,有我这样的朋友你应该感恩戴德。”梁顺拍了拍陆启林的肩,大笑几声。

不过笑完便觉得话题有些跑偏,陆启林眼前的那一瓶酒已经空了,他着手开了另一瓶更烈的往唇里灌,梁顺看着还是劝了劝:“告诉你啊,现在时间已经晚了,但我这里打烊后可不负责送你回去,我爸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要我早点回家,我到时候可顾不上你。”

陆启林嗯了一声,摆摆手:“无妨。”

梁顺啧了一声,打量了陆启林一阵子,道:“要我说,你现在还真有那么点像一个失恋的男人,很少见你这样,平时装的喜欢她喜欢这个孩子,装久了自己也动真情了吧?”

陆启林那枚明晃晃的钻戒在五彩斑斓的暗灯下显得十分显眼,他转了转酒瓶,没说话。

见陆启林不说话,梁顺敲了敲桌子道:“现在你只有几个选择,接下来要么洗心革面跟她招供罪行,说自己错了,并且扶持着江氏再一步步起来,以后做三好丈夫做三号女婿,要么就一条黑路走到底,不过依我对你的了解,第一条基本不可能。”

陆启林闭眸,喉结滚动了两下,似乎在把这有些难咽的东西往下咽。

其实他平时并不爱喝这种太烈的洋酒,他的饮酒习惯和他的性子很像,偏向于温顺却有回味的那种。

但是在内心无比挣扎之时,他跟所有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并不是买醉,而是通过酒来清醒。

所以他并不会喝太多,在两瓶下肚,有了微晕的一个状态后,他放下酒瓶,停止了继续喝酒。

梁顺又道:“不过要我说,江氏这样迟早要易主,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这说法虽然贱了一点,不过也有道理不是?”

陆启林沉默了许久,倒是没有和他讨论这方面的决定,只是道:“她说要跟我离婚。”

梁顺愣了两秒:“是吗……还挺决绝,你怎么想?有点不舍?”

陆启林微微蹙眉,又没有说话。

梁顺无奈的看着陆启林:“不想说算了,你一辈子把什么都闷在心里吧。”

他说罢,看了眼表,将瓶中的酒喝完,拍了拍陆启林:“走了,不陪聊了,别醉驾,喝够了了记得自己叫车。”

陆启林用手撑住太阳穴,头更晕,他摁了摁,脑中再次闪过她的那张脸颊。

同时,不止她的,还有许多年前,自己母亲的脸。

母亲的脸颊对于他来说已经悠远了,甚至模糊了,如果不是靠看照片,他脑子中也根本没有母亲的脸的记忆。

现在说起‘母亲’二字,想起的都是齐茵的那张面容。

没错,齐茵的确对他不错,对他像对亲生儿子般好,也是大众面前认为的庄严端正的陆老夫人,因为有齐茵,他才是陆家唯一嫡子,如果没有齐茵,他不过也是和陆启新一般的身份。

但是说来可笑,不管是母亲还是妻子,这看上去在生命中最亲近的几个字眼,放在他陆启林身上,其实没有几个真的。

万物皆假象,他又何必真?

陆启林在酒馆多坐了两个小时,等到工作人员走过来恭敬的交代自己要打烊了,他才走了出去。

眼眸中已经清醒,和他的自控能力一样好,他可以控制自己喝多少杯停下,也可以控制自己的一些更深层的冲动,他知道再朝自己的身世想下去会十分危险,所以他制止了。

来到外边,冷风有些瑟缩了,他抽出一根万宝路夹在手中,点燃,等着这支烟然尽。

……

江绾烟在医院躺了一天后,虽然比较冷清,但是护士都有按时来叮嘱她注意事项,并且给她打针换药,她也还算配合,整体情绪也还算稳定。

除开医务人员和陆启林第二个来看望她的竟然是江夫人,江夫人提着包冲了进来,头发似乎一副很久没护理的模样,鬓角有些发白,江绾烟见她第一眼便苦笑了一声,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江母怒气冲冲的看了江绾烟一眼,将视线停在她的肚子上,一下子控制不住她的情绪:“江绾烟!你怎么回事!我听说你出车祸了,我还听说是你自己撞上去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是不是有病?你爸现在什么处境你知道吗?你还把陆家唯一的种搞丢了,到时候陆家转头就把你甩了你找谁哭?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江母说着说着就哭了,连哭带指责,江绾烟盯着她脸上的法令纹,张了张嘴,没说话。

江母继续指责道:“公司的事我也算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左不过陆启林使了点手段把你爸的股份抢了嘛,抢了就抢了嘛,你爸挪用公款的事陆启林还不是帮他瞒住了,虽然这个瞒住的代价有点大,不过要我说,你爸那副鬼样子在公司高位也撑不了几年了,商人耍点心机没什么的,别那么小心眼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