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明显她说的话,戚渊一句都没相信,不相信就算了也不知道他大晚上哪来的乐趣,竟然有功夫跟她一起胡扯,逼得她不得不继续演下去。

“皇儿……”

“算了,朕不想见先皇,母后不必让他附身。”

戚渊开口免了乐岫的麻烦,只是身体不动如山依然在她的架子床上躺着。

“陛下回龙榻上睡吧,还有几个月就要选秀了,这世上美人无数,到时候陛下见了,就知道我没什么特别。”

“朕何时说你特别了?”

不特别你大晚上跑到这里躺着?

乐岫深吸一口气:“陛下回去休息吧,陛下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女儿可不是说生就能立刻生出来的,何况还是我那么一大个。”

“呵。”

“我今年十六,陛下要是现在找美人努力,也得十七年才能有我那么大的女儿……”

“一会功夫母后就走了?”

乐岫一噎:“哀家进了乐岫的身体,无论往事如何,这一世只想做陛下的女儿。”

“母后想的挺美,生了朕却没给过好脸,早早离了宫远走高飞,朕在你死后破除万难给你追封成了太后,如今你又活了过来,当大万国的公主。”

戚渊估计是入戏了,发出的笑声嘲讽轻蔑,“怎么?还想当朕的女儿,让朕宠溺爱你,为你挑选俊杰养在瑶华宫,做伺候你的面首。”

“要是父皇愿意……”

乐岫眨了眨眼,戚渊设想的这情景还满符合她的心理期望。

没想到乐岫竟然还真敢赞同他的话,戚渊侧脸扯了扯嘴角:“做梦。”

乐岫闭紧了嘴巴。

沉默一会,戚渊突然低声地笑了起来:“你的小字是什么?”

“小字?”古代女儿家在闺中就是没取字的,也大多有小名,乐岫想了想圣慈太后平日里叫原主的小名,摇了摇头,“没有。”

“小乖。”

戚渊把乐岫接回皇宫之前,派人把她仔细打听了一遍,小名这等细枝末节的事,册子上也有记载。

“朕记得似乎是这个。”

“父皇知道还问。”

因为觉着现在自己就跟戚渊爪子底下的老鼠似的,乐岫也懒得好生应付他,打了一个哈欠,往墙上又贴了贴:“父皇走吧,求你了,快走吧。”

她这是发自内心的恳请,她真不想跟戚渊搅和在一块啊。

她没有感情洁癖,她不介意自己的对象以前有没有什么情感生活,甚至不介意跟长得英俊体格好的男人在合适的气氛下发生点什么。

但是戚渊不一样,这男人要是睡了她就跟被囚禁皇宫没区别。

而且还要看他睡其他的女人,跟其他的女人生孩子,而她身边只有去了势的小太监,那么一想戚渊还不如傅子骁呢。

至少傅子骁的环境,她偷情比在皇宫偷情方便。

“父皇,儿臣真不是欲拒还迎,儿臣是真把你当亲爹。”

“床上朕不介意你叫爹。”

“可儿臣只想在床下叫。”

“的确不必只在床上。”

戚渊的话意有所指,乐岫咬着唇,做好了跟他鱼死网破的准备,没想到戚渊却下了床。

站在床榻旁边,戚渊低眸看着床上怯怯缩成一团的女人:“朕走了。”

“儿臣恭送父皇。”

戚渊本来要走的脚步一顿:“躺着恭送?”

“儿臣还在长身体,父皇就体谅则个吧。”她被衾下未着寸缕,要是起来的话戚渊可不得狼性大发。

目光扫过她露在被外的脖颈:“寝衣呢,夜里尿湿了?”

戚渊在语言上还真是半点不吃亏。她说她是他娘,他就叫她母后,让她教他怎么“做人”,她说她是他女儿在长身体,他就说她尿床。

乐岫抿着唇不语,她总觉得她不管说什么,戚渊都会接话跟她说下去,既然这样她不如不开口,看能不能把他膈应走。

所幸她赌对了,戚渊没等啊她的回答,终于转身走了。

见门合上,乐岫摸了摸咯吱窝的汗,看似她跟戚渊说话没个正经,但实际上她怕的差点忍不住发抖。

幸好戚渊只是动嘴,没有真对她做出什么事情,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拼死一搏,还是躺着享受。

享受估计是享受不了,想到以后会过的日子,估计戚渊做到一半,她就能绝望找把刀把他捅了。

走了就好,乐岫看着头顶的帐幔,戚渊大概是无敌缺朋友吧,她是他身边稍微能窥探到一点他的心的人,所以他心情压抑就来瑶华宫烦她。

看他走时神情轻松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展示过语言之后,心情舒畅,终于能大大方方面对麻烦的朝政。

因为戚渊打岔,乐岫到了天拂晓才入睡,只是没睡多久又被静秋唤醒。

“殿下,严公公来了。”

乐岫揉了揉眼:“严忠?他来做什么?带了箱笼来收回这段时间的赏赐?”

听着严忠来了,乐岫就想起了戚渊,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

静秋递上杯子给乐岫漱口,不懂为什么严忠要带箱笼收回赏赐:“严公公没带箱笼来,来做什么严公公没说,不过他带了一个小姑娘过来。”

说起小姑娘静秋不怎么确定,那个小姑娘六七岁大,身形瘦小,穿着宫女服,头上戴了顶软帽,瞧着像是头发被剃干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小尼姑。

乐岫听静秋形容,脑海里浮现了陈木的样子,匆匆洗漱到了前厅,严忠带来的果真是陈木。

几日不见的陈木脸色依然蜡黄,只是脸凹的没之前那么厉害,此时穿着小宫女服,戴了一个软缎帽子,怯怯地站在严忠的身后,见到乐岫她眼睛亮了亮。

乐岫看出她想立刻跑过来,但忍住磕磕绊绊的福身:“小木头给公主殿下请安,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小木头?”

“奴才觉着她大名不像个奴才,知道她有这个小名,就让她先用着。”

“她本身就不是什么奴才。”乐岫眉头蹙了蹙,朝陈木招了招手,“头发怎么没了?”

“长了头虱,捉不干净所以给剃了。”

陈木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剃发的婶婶说我年纪小很快头发就长出来了。”

“的确长得快,而且会又黑又亮。”乐岫宽慰了一句才看向严忠,“是陛下让严公公把陈木带进宫的?”

乐岫问完见严忠愣着不说话,乐岫顿了下,对上严忠奇异的眼神就知道他是在呆愣什么。

无非是因为她换了称呼。

夜里称呼颠来倒去的换,嘴上一不注意还真带出来了。

“本宫问是父皇让严公公带陈木进宫?”

“殿下不必重说,第一遍就极好。”

严忠言笑晏晏,想着两个主子大概是捅破了窗户纸。只不过听乐岫这语气,这层窗户纸破的不怎么让她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