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猎色酒吧。

童谣拉着沈放喝酒玩骰子。

沈放已经陪童谣玩了大半个小时,童谣依旧兴致高昂,他开始打量童谣。

沈放周五下午是没课的,学生会最忙的招新也告一段落了,沈放空闲的时间就窝在猎色。

可童谣不一样,沈放是有童谣课表的,小丫头年纪不大,胆子不小,连着半个月的周五逃课,有事没事就在他这儿花天酒地。

时间还算早,酒吧人不多。

沈放靠在吧台前,他盯着童谣饶有兴致地看。

童谣和沈放关系熟络,她不想也能猜到沈放打什么鬼主意,她赏赐了沈放一眼,酷酷地问:“有屁快放。”

沈放往童谣跟前凑近,戏谑地问:“不打算读书了?一天到晚逃课?”

童谣摇着骰子,义气凛然地说:“谁说的,我不仅要读书,我还要出国留学,用知识武装自己。”

沈放走到酒柜前,背对着童谣,指尖波动,一边挑选酒柜上的酒一边调侃童谣,“出国留学?学什么?学外国人怎么写色..情小说吗?”

沈放是知道的,童谣从小就对文字特别感兴趣,彻彻底底是个小说迷,高考第一自愿果断填报了戏剧影视文学,其他几个志愿也都是戏剧学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汉语言文学等相关的中文系专业。

可就他观察下来,他没见过童谣看什么正经的文学作品,倒是对那些花里胡哨封面火辣的霸道总裁小说情有独钟。

童谣瞥了眼沈放,理直气壮地说:“我什么时候写色..情小说了?还有啊,你能别这么肤浅吗?食色性也,文学作品里有性怎么了,照你这么说《红楼梦》,《挪威的森林》这些是不是都该被禁啊?”

沈放已经挑好酒,他扭头看童谣,一语道破,“你看的是《红楼梦》吗?你每天看的不是什么《霸道总裁的三十三日索情》,就是什么《亿万老婆买一送一》,这些能和名著相提并论吗?还有,最夸张的是什么,你看小说就看小说,为啥一看到亲热戏就双目放光,面红耳赤,我看你就是太饥渴了!”

童谣:“……”

童谣忍不住翻白眼,人生苦短,她看点小说怎么了,她就是单纯的为男女主灵肉合一开心,怎么就是她饥渴了?

沈放给自己重新调了杯酒,在童谣面前坐下,见童谣不说话,他笑起来,“被我说中了吧?你就是太饥渴了。”

他略微停顿,想起这么多天童谣的表现,他目光微敛,看着童谣饶有兴致地问:“你疗伤疗的怎么了?走出失恋的阴影了吗?”

童谣冲沈放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骰子,伸手抢过沈放调好的酒,潇洒放话,“我都不记得他是谁了,长什么样都忘了,你说疗的怎么了?”

沈放不看童谣,视线往前,落在被童谣抢走的酒杯上,“真的?言漠是谁都不知道了?”

童谣快要有一个月没见到言漠了,虽然以前言漠在临市,她时常会一年半载都见不到人,可这次不一样,这是第一次言漠明明近在咫尺,她却不去想,不去见,不去纠缠。

她和言漠形同陌路已经有二十天了。

童谣记得很清楚。

这段时间童谣彻底把言漠这个名字从生活里抹掉了,不去上两人共同的选修课,不允许身边的人提,也不再留意他的任何信息,甚至不顾傅启明的反对,坚持从家里搬了出去。

她在自己和言漠之间设立隔离带。

安城很大,安大也不小,文学院和医学院两个方向。

童谣如常所愿,这么多天里再也没见过言漠,也没再关心过他的消息。以至于沈放突然提起,她竟有些恍惚,反应和动作都慢了一拍,忡楞地看着沈放。

沈放意味未尽地笑了下,他抬手,从童谣手里拿回酒杯,他依旧没看童谣,盯着杯里深色的液体,问道:“魂没了?我只是提了下他的名字,你就魂不守舍了。”

童谣听得出他话语揶揄,她恍然回神,端起自己手边的酒杯,坦坦荡荡的声音,“你想多了好吧,言漠算什么,除了长得帅,还有别的优点吗?”

她无所谓地耸肩,颇为高傲地说:“说到长得帅,我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帅哥?”

沈放点点头,终于抬眸看童谣,“也是,你确实招桃花。”

两人四目相对。

童谣抿了下酒。

沈放也很轻地抿了下嘴巴,他笑,同样是无所谓的语气:“连我都在你这里排不上名,你艳福不浅啊。”

童谣莞尔,她习惯了沈放的不正经,抬手拍了下沈放肩膀,“沈大公子在我这里排什么队啊,看右边,卡座里的小姐姐已经看了你十分钟了,你确定不去撩一下?”

她眉眼儿巧,说这话的时候朝他抛媚眼。

沈放极快地转开视线,他不看童谣,端起酒保递过来的酒杯,顺着她的话往下道:“你太无聊了,我去请小姐姐喝杯酒。”他往前走,漫不经心的语调,“你自便,我找乐子去了。”

童谣笑魇如花,“加油啊,等你好消息!”

沈放没搭理,转身走。

沈放背对着她,童谣的笑容很快冷了下去,侧身拿起外套,跳下高脚凳,对熟悉的酒保小哥说道:“周哥,等下林乐乐,赵楠她们来了,你带她们玩会,酒水都记我账上。”

她本来是约了室友在猎色玩的,可这会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兴致,累得只想回家睡觉。

被叫周哥的男人看了眼时间,很是惊讶,“八点都不到啊,这就回去了?”

按照往常的规律,童谣都会待到十点,然后让沈放送她回家。今天说是搬了新家,要请朋友们喝酒的,怎么突然就走了?

童谣没回答周哥的问题,转身便往门口走。

.....

猎色门口,童谣站在路灯下,夜晚的风刮在脸上有点冷,她刚才喝了几杯,有点晕,靠着路灯发呆。

童谣最近烦心的事情比较多,不单是言漠的事情,还有一个礼拜前,她突然接到的跨洋电话,电话里的女人自称是她妈妈。

童谣没听她说别的,直接把电话挂了,现在想起来却有点后悔,她至少应该先听听她会说什么的。

可好像也没必要,因为对方见她挂了电话,就再也没打来过。

双方都无所谓。

童谣笑了笑,把脚边的易拉罐踢到垃圾桶边,她收起目光,沿着人行道缓慢地往前走。

她这两天搬了出来,住的公寓离猎色有点距离,开车要二十分钟。

童谣走了段路,有点累,转身面对马路,准备拦出租车,路边却紧跟着停下一辆黑色轿车。

童谣还没反应过来,左边车窗已经缓缓滑下来,旋即传来男人清淡的声音。

“去哪?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