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妖僧爹31(第2/2页)

鲜红血色刺红人眼,无尘身形摇晃。几乎站不稳,“无尘,你千万不要激动。”欧阳间一把扶住无尘摇晃的身形,额头急出了冷汗,在无尘身上连点数下,封住了他周身所有大穴。

“别管我。你先寻人,去提取树人花毒,看能否找到解药。阿茵白执念太深,已近疯魔,谢廷是不会答应任何要求的。”即便,阿茵白手里捏着六城人命。

无尘推开欧阳间扶住自己手臂的手,循着谢廷离开的方向而去。“无尘,你要去哪儿?你现在不能有太剧烈的动作!”这家伙都气到吐血了,还到处乱跑!欧阳间两步追上去,又被无尘一把推开:“你先去研究树人花。”

“我要去问问谢廷。”他的养父,他以为承受了苦楚的父亲,居然应该是魔道中人。而他仇视多年的亲生父……若他才是真正的东柏庭继承人。那他这些年,到底是为了什么??!

欧阳间一次次追上无尘,想扶住他。都被一巴掌拍开,欧阳间无奈,吩咐属下先去提取树人花,自己紧跟在无尘身后,去寻谢廷。

他们到时,谢廷又喝完了一坛酒。酒坛砸开,空空荡荡。云团子鼓着腮帮子,小手压住谢廷抬起来的胳膊,气呼呼的:“别喝了,你再喝就要滚下去了!会摔成十级残废的,到时候,我可没法把你扛起来!”

“残废?”谢廷眼中已现醉意,他懒洋洋撑着头,眼眸冷淡:“活着有什么好?”

“人这一生,不过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有好的算计,有坏的算计。算计赢了,就做到我的位置,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算计输了,”男人手掌捏住云团胖乎乎的小脸:“就像你,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只能靠着撒娇装可怜过活,嘁。”

云团子……“啪!”狗东西,真是白费了她一片好心。早知道,她就去听八卦,让这玩意儿自己去投湖自尽好了!

待在这儿,简直是瞎耽误功夫!云团子一屁股坐在谢廷身上,压住他抬起来拿酒的胳膊,眼角余光却扫到了街道尽头拐进来的两道人影:“师傅。”

“无尘和尚!”

无尘走路有些不稳,云荭一眼看出来他受了伤,着急地奔过去。却在用轻功翻下房檐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小姑娘胖乎乎的身体在空里飞速下降,他害怕地瞪大了眼睛,胡乱扑腾:“嗷,嗷嗷救命!”

无尘周身内力被封,只能快走,急冲上去。欧阳间如旋风一般,卷起云荭将她稳稳放在地上:“别急,他没事,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小姑娘拍掉欧阳间的手,急急奔到无尘角边儿。拽住他衣袍袖角,仰脸看他。肥团子的胖乎乎圆脸上都是着急担心:“无尘无尘,你别伤心,云云在,你别哭。”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安慰逗笑了无尘,男人蹲下身,将小姑娘抱紧怀里。拍了拍她肉乎乎的后背,唇角挤出一抹笑,笑容有些苍白,却依旧温暖:“别着急,我没哭,我不伤心。”

“我只是有些问题想问谢廷。”无尘抱着云荭快走两步。示意欧阳间点开他的穴道,欧阳间,无奈替他解开。无尘运起轻功,飞身上梁。

谢廷在房顶,懒洋洋的。眼眸间醉意朦胧:“怎么,你有事儿想与本座说?那就说吧,看在这小团子的份儿上,我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清脆的嚷:“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这么重呢。”云荭边说,边用小胳膊比了大大的一个圆。谢廷翻了个白眼,“自作多情!”

无尘深吸一口气:“你是真正的东柏远。”

“40多年前,我的确是。”谢廷点头之后,空气一片沉寂。欧阳间和无尘刚才听了阿茵白的所有过往,可到底,没有得到当事人的点头。

现在,谢廷承认了。

欧阳间:“也就是说,你与真正的谢廷互换了身份。可你们只是换了脸。功法怎么办?”谢廷随手招来一壶酒,仰面倒在房顶上,酒液倾倒,酒香清冽。

男人冷质的嗓音淡淡长起:“天音教的传承。需得经过三关六府。最后一关,九死一生,只有从最后一关——修罗林出来的人,才能成为天音教教主。当年,我被换脸之后,醒来没多久,便被丢进了修罗林。谢廷的算计好极了。他趁着我不注意时,偷了东柏庭的功法,暗算我的父亲,以天魔轮回功,吸收了他的内力。”

“接下来的事,还用我说吗?”谢廷懒洋洋,看着头顶星月。

“那你为何不离开魔教?为什么不揭穿自己的身份?!”无尘攥紧拳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谢廷:“自从我进了修罗林的那一刻起,只要我想活,我就只能是谢廷。”修罗林夜夜厮杀,日日难眠。进去以后,就是九死一生当年。谢廷挑了这时机与东柏远换脸,未尝不是为了躲避这修罗林的考验。

真正的谢廷打了好算盘,他潜入东柏庭,偷了功法害了东柏府主,吸收了他的内力。到时,不光能让武功更上一层,还能让东柏远替他当这个替死鬼。

待到时机来了,他便借机起事。带着一身武功和东柏功法回归天音教。这事儿,也是后来,他才琢磨出来的。只是可惜,真正的谢廷从未想过东柏远能从修罗林里活下来。能修炼到天魔轮回,且以奇高的修炼天赋和头脑,日进千里,成了下一任魔教教主。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无尘?”欧阳间联想到好兄弟十年来的煎熬,也猩红了眼:“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谢廷歪了歪脑袋,轻笑:“你会信我?那家伙死的那样惨烈,分明已经惨败了。临死之前,还不忘摆我一道。更要带着东柏庭满门上下一起死,无尘恨我恨到牙痒痒。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他们不过以为他在挑拨离间,又想做坏事罢了。他何必去做这种无用功,白费心思。

“彭。”艳红色的信号烟花陡然炸响在半空,谢廷眼眸眯起。眼底的醉意散得干干净净:“来了。”

云团子轻轻拽了他衣角,满是疑惑的问:“谁来了?”谢廷叹了口气,幸亏,他做事喜欢留一手,否则这回,真要阴沟里翻船,栽死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