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在浴室的门后,艾森伏在唐岑的颈窝里,在他的锁骨上轻咬舔舐着,“在想什么?”

“想你进来。”唐岑感觉到锁骨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浴室热气蒸腾,水流不停地打在身上,他从氧气稀薄的空气和狭小的空间里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窒息感,

艾森松开牙,锁骨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红痕。他贴着唐岑的侧脸,在他耳畔低声引诱道:“想好了?”

唐岑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

“砰——”艾森推开了浴室的门,抱着唐岑一起摔进了柔软的床上。两个人没来得及擦干的水珠,湿热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唐岑打了个寒战,紧紧地抱住了艾森,试图从他身上汲取微弱的温度。

唐岑望着艾森,湿漉漉的眼里映着艾森的模样,淡色的唇微微张开,艾森俯**,含住了泛着水光的唇瓣。

清洗过后,裹得严严实实的唐岑被艾森抱到了窗台下的懒人沙发里,绵软的身体随着四散开的填充物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唐岑懒散地瘫在沙发里,看着披着浴袍的艾森在他面前进进出出。此刻他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被艾森占有过的感觉,浴袍包裹之下的身体满是斑斑点点的痕迹,再次陷入高潮后厌倦期的唐岑只觉得恶心。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艾森替他做好所有的准备和善后,他只需要在旁边看着就可以了。

曾经陆晟也是这样,但现在看着艾森,唐岑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陆晟圈养过的低贱的娼/妓,陆晟心情好的时候逗逗他,厌倦了就随手抛弃,然后再被艾森捡回家。

艾森和陆晟不一样,唐岑每一次感到迷茫或者厌倦的时候都会这样告诉自己,但他总是控制不住往最糟糕的方向想,他或许已经被陆晟养坏了。

换下沾满体液的床单,重新补上干净的之后,艾森才把唐岑重新抱上了床。他把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和水递给唐岑,“把药吃了再睡。”

唐岑有些心不在焉,接过杯子之后久久没有动作,盯着地板的眼睛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脸上的表情总透露着几分落寞和厌烦。

这样的反应不免让艾森有些担忧,他正要开口,只见唐岑抬起头,勉强地笑了一下,用绵软无力的声音说道:“我没事。”

在回来的路上艾森就发现唐岑有些不对劲,平时像提线木偶一样被他牵着走的人,突然变得主动起来,不管艾森怎么安慰都没法彻底说服自己。唐岑虽然说着没事,可他笑得勉强,连脸上的疲惫和厌倦都没掩饰,艾森实在放心不下。

艾森坐在床边,拨开唐岑被浸湿、黏在脸颊上的碎发,温声道:“感觉你不太开心。”

“可能两天有点累了,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唐岑看着手里的药,闭上眼仰头吞了下去,微苦的药味在口中散开。

“那明天在家里休息吧。”唐岑吃完药,艾森才扶着他躺下,替他掖好被角,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事你要告诉我。”

唐岑朝被子里缩了缩,用被子挡住了大半张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得到了唐岑的保证,艾森还是没起身。他坐在床边,手从被子的一角伸了进去,摸上了唐岑的脸,指尖擦着他的耳垂,穿过他柔软的黑发,动作亲昵又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躺在床上,唐岑伸手抓着艾森的肩膀,把他拉了下来。

一个浅尝而止的吻后,唐岑抬手抚上艾森的脸,指尖绕着他的金发。把玩着那一缕柔软的发丝,唐岑微微仰着头,盯着艾森那双隐隐闪着光芒的眼睛问道:“我和陆晟接过无数次吻,上过无数次床,你介意吗?”

艾森一怔,随之笑着亲了一下,“说什么傻话呢。”

往常好哄得很的唐岑这次却不依不饶地要着答案:“回答我。”

唐岑的执着让艾森陷入了沉默,唐岑盯着他的眼睛,而艾森却看着他的锁骨,没有正眼他。

看着艾森的态度,唐岑心里也有了答案,但他不敢确定,他想要艾森亲口告诉他。

过了很久,或许也只有几分钟,在唐岑快要放弃的时候,才听艾森叹息般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不介意。”

唐岑的心跟着艾森的话凉了半截,他不意外这个答案,或者说这个答案才是正常人的回答,可他还是忍不住感到难过。

环着艾森肩膀的手臂慢慢松开,像被人抽干了力气一样,缓缓地滑了下来,摔在柔软的被子上。

唐岑得到了最想要的回答,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却空落落的,还有些疼,像被他挖走了什么东西一样。

在唐岑给自己宣判了死刑的时候,艾森握住了他的手,亲吻着手腕上那道凹凸不平的伤疤,“但是这不怪你,谁都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只会爱上一个人。”

落在手腕上的吻很轻,唐岑却感觉自己的手腕像被烧灼了一般,剧烈地刺痛着。可他躲不开,艾森的手紧紧地握住,不给他一丝一毫拒绝的机会。

“喜欢过几个人,和多少人交往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对待每一段感情。”艾森放过了唐岑的手腕,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我不会逼着你讨厌谁,也没有权利干涉你以前喜欢谁,但你现在...有没有稍微喜欢我一点?”

爱对唐岑来说太沉重了,甚至连喜欢都是如此,艾森不敢奢求太多。

他看着唐岑,用近乎乞求的语气问道:“我不要太多,一点点就......”

余下的话被细碎的吻挡住了,唐岑捧着他的脸,亲吻着他的眉眼,用哽咽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喜欢。”

艾森眼里的温柔,唐岑在另一个男人眼里见过,但那个人很少会说爱他,连喜欢都很少提及,更不会卑微地向他乞求那一点淡泊的感情。

“对不起。”

他错怪艾森了,他心里确实被挖空了一块,但艾森挖走的是无药可救的病灶。伤口愈合的时候总是伴随着鲜血和疼痛,熬过了伤口愈合时磨人的刺痒,才能彻底摆脱过去留下的伤痛。

柔软的细发扫过手腕,抚平了狰狞的疤痕。

在艾森的安抚中,唐岑终于冷静下来,他把脸埋进艾森的胸膛里,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胸口,像一双软若无骨的手在胸口撩拨,艾森搂了一小会就忍不住把钻进他怀里当鸵鸟的唐岑拖了出来。两人在被窝里腻歪了好一阵,直到唐岑支撑不住沉沉睡过去了之后,艾森才搂着他坠入梦乡。

窝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放纵过后本可以睡到自然醒的早晨会被人打搅。

清晨,伴随着震动嗡鸣的手机铃声将熟睡中的两个人从睡梦中吵醒。

唐岑皱着眉头呻吟了两声,推了推艾森,示意他接电话。艾森撑起身子,眯着眼睛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阵,在摸到那个方形物体之后,看也没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就接了起来:“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