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生产

拍一部电影用了两个多月的时间, 镜头中的姜温温人没有什么变化,就是那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鼓胀起来了。

因为孕吐反应严重的问题,姜温温体重骤减。

她人很瘦, 瘦到不像个孕妇该有的样子。

穿着宽松点的衣服,微微隆起的小腹也看不太出来。

杀青当天, 她穿着繁复华丽的婚纱倚靠在男人身旁。

镜头中, 她就像娇怯懵懂的少女,即使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 却仍带着少女的娇媚。

她身旁的男人西装革履, 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像一位儒雅的绅士,一举一动间,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这不像是一组杀青合照,更像是真正的婚礼照。

姜温温也从来都没想过,沈修远会真的将拍摄现场变成他们的婚礼。

她不知身上的这套婚纱是沈修远半年前定下来的, 婚纱裙摆层层叠叠, 缀了许多宝石碎钻,是由几百名心灵手巧的手工匠人耗费近两千个小时才缝制完成。

还因为她怀孕腰围有所变化的缘故, 几名设计师熬了数多个通宵修改设计图纸。

她现在穿上身的, 是设计师们连夜修改后的更适合孕妇的婚纱。

姜温温还纳闷呢,她低头扣扣婚纱上的珠宝。

看着像是真的, 不像假料。

组里怎么这么有钱还订这么贵重的婚纱来给她当戏服?

意识到裙摆上缀着的东西都是真货后, 她就不敢动了。

弄坏了, 得要她赔偿的。

姜温温乖乖站在教堂门口, 等着导演说开始。

她低头摆弄时,身旁忽有人靠近。

导演喊:“Action!”

她抬头,立刻进入状态。

一扭头,看见的却不是她戏中的父亲。

而是穿着黑色西装的姜亦己,他今天看起来正经极了。

姜温温诧异:“哥?”

姜亦己嗯了声,侧身站着,修身长立。

他曲起手肘说:“挽着。”

姜温温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她低头,抿着唇,迟迟没有动作。

等了许久,她才伸手轻轻搭在臂弯处。

庄严厚重的教堂门打开,姜温温抬头看去。

教堂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即便是在脑海内想象过千百次,当这一幕真的成了现实,她还是觉得想哭。

姜亦己带着她进入教堂,站在两旁的家长皆是满眼慈爱。

缓缓走向尽头时,他说:“你小时候就是个黏人精,我走到哪儿你就要跟到哪儿,离开一会儿,你就哇哇大哭,我没办法啊,只能像个老父亲一样把你带大,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飘忽感叹:“哥哥只能陪你到这里了。”

话音落,路也到了尽头。

姜亦己握着她的手,转过身来。

他眼眶泛红,嘴角却带着笑容,抬手,揩去她脸上的泪珠:“哭什么,妆都花了。”

姜温温泪眼模糊。

姜亦己握紧了手,长叹口气,终于狠下心来,握着她的手,交到了久候多时的男人手中:“我把她交给你,如果未来你让她不开心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懂吗?”

沈修远目光沉静,点头。

姜亦己松了手。

沈修远顺势紧握。

两个男人站在一起,势均力敌。

他们完成了一件人生大事,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做了交接。

从此,他这个哥哥退居幕后。

她的世界,会有另一个男人出现,疼她爱她宠护她。

结婚生子,白头到老。

往后,儿孙绕膝,共享天伦之乐。

一生平顺安康,幸福美满。

沈修远握着温软的小手,看着她哭花的小脸。

依稀记得许多年前,那个揪着他衣服固执的不让他离开的小豆丁。

含着两包泪,撇着小嘴奶声奶气地说:“哥哥你不要走,你走了,就没有人娶我了。”

而现在,小豆丁长大了。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款款而来,成为了他的小新娘。

……

又是一年毕业季。

姜温温为了论文焦头烂额,加上怀孕带来的生理上的不适,她这一个月过得尤为不舒坦。

夜里总是不肯睡,缠着老男人要亲亲抱抱。

白天就睡不够似的,像软骨虫一样黏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她要参加毕业答辩就没办法了,老早就被老男人从被窝里抓了出来。

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坐在床上发呆,连换衣服都要老男人效劳。

老男人将人抱去了洗漱间,捏着小娇妻软乎的小脸蛋说:“张嘴。”

她乖乖张开嘴,挤好了牙膏的电动牙刷塞进了口中。

她还犯困呢,眼睛都睁不开。

嫌弃老男人粗鲁的举动,她皱着眉头怨念的瞪了他一眼。

老男人好气又好笑:“自己拿,小懒虫。”

她含糊不清,叽里咕噜了几句,听也听不清。

见他不搭理她,抹了白沫沫在下巴上要刮胡子了,她才乖乖握住了电动牙刷。

电动剃须刀嗡嗡的,电动牙刷也嗡嗡的。

她睁着眼睛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眼睛乌亮懵懂。

她伸手,白嫩的小爪子握住了电动剃须刀,看起来像是对他刮胡子这一行为很感兴趣的样子。

老男人停下来问:“你要帮我?”

她高兴地点头,嘴里含着牙刷,手里握着剃须刀,找到了开关后,剃须刀又嗡嗡地开始运作。

她举了会儿就觉得累了,不肯再帮忙。

晃荡着的小脚丫蹭着男人的腿撒娇。

老男人吸了口凉气,抓着软软的小脚警告:“别乱蹭。”

小娇妻眼底晶亮亮的,使了坏,她偷偷得意。

结果刷完牙洗完脸就被老男人逮住,捏着后颈皮深深亲了一口。

亲的她四肢绵软无力,趴在他胸口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送她送到校门口。

老男人捏着她的耳朵再三嘱咐:“别乱跑,晚点我来学校接你。”

姜温温心不在焉地嗯了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老男人也很无奈,她怀孕以后就变得更娇气了,像是突然被按了某个开关,人也变得叛逆起来。

他说东,她一定要往西走,偏偏他又拿她没办法。

她怀里还揣着个宝,自己也是个娇滴滴的宝。

他都怕他一不留神,这娇宝就揣着小宝偷偷跑掉。

老男人亲眼看着她跟朋友汇合,看着她们朝他挥手,看着他们进了学校大门才放心离开。

蒋瑶偷笑说:“沈老师现在可真像一位管着叛逆少女的老父亲。”

老父亲形容的非常贴切,姜温温点点头,又猛地扭过头,瞪着杏眸奶凶奶凶地说:“谁叛逆了?”

蒋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哈哈大笑说:“你就作吧,等你卸了货,还不定沈老师要怎么收拾你呢”

她这么一说,姜温温瞬间又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