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游云】女儿身(第2/2页)

难道是这百年来,魔界又诞生了新的魔君?还是说……是衔苍堕入魔界后,养的魔子?

素问旋转着罗盘,想要问小魔君的真身。

罗盘的天池还未亮,一道剑光闪过,罗盘崩碎。

素问惊愕抬头,只见一人身着雪白斗篷,慢慢从大门处走来。

等看清来人那张惊心动魄六界闻名的脸,素问才惊觉道:“仙尊!”

衔苍轻声道:“辞吾,退下。”

小魔君磨牙:“君父,你让我帮你……”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桃花枝化的绳索套住了尾巴,扯回了界内。

颁玉把他拖回来后,收了绳子,化为两个小板凳,分他了一个。

“坐下,看着。”颁玉说道,“这次来的,是你父亲的旧识,可不是杂仙。”

小魔君一听这话,暴怒瞬间转为担忧:“我君父伤未好,这次对上……”

颁玉玩着桃花,说道:“我刚刚给你父亲算了一卦,放心,卦象大吉,打不起来。”

界外,衔苍微微一笑,点头道:“素问,百年不见。”

素问又向后退了几步,呆呆看向衔苍。

“看到我,为何是这副表情?”衔苍的声音有了回响。

在界内旁观的颁玉一愣。

“尊者问?”她默默道,“这可是要耗修为的。”

尊者问,就是仙尊问座下弟子本魂的一种仙法,通常用来给弟子们讲解道理,助他们修心开悟。

衔苍的声音直达魂魄深处,素问瞳孔一震,慢慢摇头:“素问不知,素问想念师尊,可……”

他的手却是想捏决攻击。

素问睁着眼睛,声音颤抖起来:“我这是怎么了?”

衔苍叹了口气,随流剑割开了素问身后的一众待命的傀儡纸仙。

他说道:“素问,连你也只剩寥寥几片碎魂。”

素问惊愣抬首:“我的魂魄……碎了?”。

衔苍问道:“当年我昏睡不醒时,仙界到底发生了何事?如今的仙界,又剩多少旧识?”

素问愣了好久,忽然抱头垂泪。

“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了。”素问哭道,“我什么都想不起了!是啊,我已经不是素问了,我只是他的魂魄的碎片,镜修……镜修上神,我要完成镜修上神的愿望!我活过来,是为了给镜修上神完成愿望!”

听到这样的话,衔苍蹙眉道:“洗魂?没想到碎魂后,他竟然还洗了魂。”

无论是要碎了仙人们的魂还是洗了他们的魂,这都不是术法仙法能做到的,六界之内,也只有神能做到。

“白镜修……到底怎么拿到的琼华神力?”

素问泪水迷蒙,抬头看了衔苍后,一挥袖,缩寸而逃,飞回九重天。

衔苍回天穹护,听见颁玉正与儿子说:“瞧见了吧,本仙的卦,一向是准的,大吉不战。”

小魔君飞扑进衔苍怀中,撒娇般叫唤:“君父!君父醒了就好。”

小魔君撒娇,从尾巴就能看出。

他尾巴盘在衔苍的腿上,贴得紧紧的,一根针都放不进去,真正的亲密无间。

衔苍脸色苍白,轻轻嗯了一声,推着他的后脑勺,把他推走:“我没事了,去帮他们修复房屋吧。”

小魔君领命,欢快蹦着走了。

等小魔君离开,颁玉才慢悠悠数:“一。”

衔苍叹了口气,眸光温柔:“还是没瞒过仙子。”

颁玉点头,伸了个懒腰,说道:“很明显,也只有你儿子这种天真烂漫的,才看不出。二——”

衔苍道:“是啊,虚张声势也是很费力气的,还好有效,只是可惜了素问……”

他出界就用了两招,一招碎了素问的仙器“罗盘问路”,一招灭了百位助阵傀儡仙。这两招,魔气做不到,全靠他拿稀薄的修为来充门面,后来为了问清当年的事,他又用修为问魂,现在……

衔苍眉目温柔,轻声细语道:“那就,麻烦仙子了。”

话毕,衔苍倒下,长发铺满地,地上的桃花飞起,又落在他的发丝上,美人就是昏,也昏的像幅画。

颁玉低声数了三,叹了口气。

“这可怎么办,这状况,看来一时半会儿出不去魔界。”

照之前魔尊在凡间固魂的时间来看,起码还要在魔界待上十天。

她拍了拍手,桃花枝幻化为一只一人高的木鸟,背起衔苍,飞向小院。

颁玉目瞪口呆:“……越来越厉害了啊!”

营帐内,十三屏退左右,亲自给殿下喂药换药。

伤口在胸膛,十三拉开衣襟,见染血的绷带一层层死死压着的小鼓包,面不改色,只目光柔了些。

他刚洗好巾帕,要动手拆掉绷带,殿下眉头一拧,苏醒过来,先是一愣,二话不说,一巴掌打了过去。

打完,殿下迅速穿好外衣,别开脸道:“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十三闷着不吭声,半跪下来,双手端起药碗。

殿下说:“放下,我等会儿自己会喝。”

“喝药。”十三说,“现在。”

殿下皱眉:“我让你放下!”

“喝药。”十三不动,继续道,“现在。”

殿下大怒,一挥手掀翻了药碗:“时一笑!你敢和本宫叫板?!”

十三早料到会如此,不急不慢端起第二碗:“喝药。”

殿下深深吸了口气,接过药碗,一口气喝干。

界内物产不丰,碎一个碗,很心疼的。

十三看着殿下喝完,才起身收拾。

殿下哑着嗓子问:“外头的情况如何了?”

“魔尊出手,恶仙已退。”

“这就好。”殿下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胳膊,扯到了伤口,一个激灵,“其他的……可还好?”

“药是我抓的,伤也是我看的。”十三木着脸说,“殿下昏后,没其他人近身。”

“哦,知道了,你也下去吧。”殿下说完,等了会儿,别别扭扭加了句,“辛苦了。”

十三没动。

殿下眉一拧:“你还有什么事?”

十三跟木头人似的,面无表情道:“殿下这月的月事来了。”

殿下一怔,掀开被子,见裤子上一点深红色,如临大敌。

每次月事,都是十三比自己早知道。

殿下终于恼羞成怒,抓起麸子枕,扔到十三的脑袋上:“狗鼻子!”

十三站的笔直,耸了耸鼻尖,一脸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