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季听看着地上沾了碎草屑的枕头,无奈的叹了声气,扶着老腰捡起来又去洗。

等最后一缸衣服洗完,被子和一开始洗的床单都干了,柠檬味的洗衣粉香味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说不出的好闻。

季听把被子敲着翻了个面,晒得香香软软的,这才扛起被子往楼上走。期间经过客厅那些乱八糟的东西时差点摔倒,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客厅收拾出来。

但今天是不行了,干了那么多活她都快累死了,只能明天再说。这么想着,季听把被子扛到了申屠川卧室,卧室里已经通完了风,原先的霉味彻底没了,整个房间的空气都是清清爽爽的。

季听把被子扔到床上后,气都没喘匀就走到看书的申屠川面前,一脸感激的跟他道谢:“谢谢少爷帮我说话,您真是个好人。”

申屠川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过别人夸他是好人,古怪的看向季听,看到她一脸的讨好后冷嘲:“这会儿又来跟我说话了?”

他是在计较刚才她忙着干活无视他的事。

季听嘿嘿一笑,局促的摸了摸鼻子:“我刚才就是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带走,怕时间来不及,不能把活儿都干完,所以才没跟您说话的,您别生我的气。”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不说话,季听知道这小心眼的还在生气,怕他突然要报复,忙转移话题:“您这书好厉害啊全是英语,我估计只能看懂一小部分,还是少爷厉害,什么都难不倒您。”

“你一个字都看不懂。”申屠川对她的谄媚无动于衷。

季听眨了一下眼:“为啥,我好歹也是本科毕业,一些简单的句子还是能懂的。”

申屠川淡漠的看向她:“因为这是德语。”

气氛突然尴尬。

半晌,季听咳了一声:“……您慢慢看,我去给您铺床。”说完就假装没有听到申屠川的嘲笑声,一脸镇定的转身去铺床了。

两个人一个干活一个看书,房间里安静下来。申屠川不知为何有些看不进去,干脆把书放到一旁,冷淡的看着在他床边忙碌的女人。

这女人背对着他吭哧吭哧的跟被子和被罩做斗争,她半跪在床上,俯身整理被罩,衬衣和一步裙将她的身型完美的勾勒出来。在她之前,申屠川还没见过能把佣人制服穿得如此婀娜的。

当然,也可能他之前根本没在意过。

申屠川嗤了一声,闭上眼睛假寐,渐渐的还真有了些睡意。在他快要睡着时,耳边一个小小的声音不断打扰他,他蹙起眉头,冷漠的睁开眼睛,眼底带了些暴戾和烦躁。

季听没有被他的眼神吓退,见他醒了忙小心的开口:“少爷,床铺好了,您过去睡吧。”

申屠川静静的盯着她,并没有要动的意思,季听只好继续劝:“您身体刚好,这么睡是会再生病的,还是去床上吧。”

申屠川觉得她很烦,但自己也确实困了,就懒得再搭理她,勉为其难的走到床边,直接躺下了盖了被子。季听见状松了口气,轻轻脚的出去把门关上了。

她一走,本来还困着的申屠川反而没了睡意,面无表情的躺在蓬松柔软的被窝里,鼻尖满是温和的太阳气息。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睡过这种被子了。

这边季听下了楼,把该收的衣服都收了,这才转身回自己房间休息,结果一回到屋里躺下,才想起什么活儿都干了,就是没给自己把被子晾晾。

……太累了,不想动。她无奈的叹了声气,竟然有些怀念上个世界,至少在那边不用跟老黄牛一样干活啊!

下次,下次一定一定要弄个无敌尊贵的身份!季听直到睡着,脑子里还在迷迷糊糊的想这事。

因为上午大量的体力劳动,她很快就睡死过去,连个梦都没做。

这一觉睡得又香又甜,快醒来时还十分不情愿,眼睛闭了许久都懒得睁开。

“你打算睡到什么时候?”

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季听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坐起来,看到门口站着的人后差点尖叫。

“……少爷,您怎么来了?”刚睡醒的季听还带了点鼻音,虽然脑子清醒了,可一张脸还是木呆呆的。

蠢货。申屠川冷漠的看着她:“现在是下午一点。”

“啊……午饭,我这就去。”季听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忙点头答应,申屠川这才板着脸转身离开,季听嘴角抽了抽,“一点活儿都不干,顿顿饭还不能少。”

“我还没走远。”屋外传来申屠川阴沉的声音。

季听吓得脚一软,讪笑:“您快上去休息吧,我这就去帮您拿午餐。”说完她不敢嘀咕了,把早上的碗碟收拾一下放进餐箱,至于她偷的那些饭菜的盘子,早被她销毁了。

等收拾好,季听拎着餐箱就往厨房去了。

现在是下午一点多,已经过了午餐时间,但厨房外间还有一些佣人在吃饭,看到季听来了之后瞬间安静许多,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多是打量跟不屑。

季听才懒得管他们那点小龌龊,在厨房四处找申屠川的午餐。

今天去找她麻烦的女人忍不住了,嗤了一声道:“这人啊,脸皮厚了就是好,偷了东西还不承认,还跟没事人一样四处走,真不知道丢人。”

“可不就是,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可真是太恶心了。”女人在厨房的地位看起来颇高,她一开口顿时有许多人附和。

季听当他们是空气,找到午餐餐箱后打开看了一眼,发现里面就一碗米饭和一荤一素,另外有两个包子。包子是谁的不用说,季听拿起来一闻,馊的。

这是要霸凌她了?季听扬眉。

女人看到她站在餐箱前不动,当即得意的挑了挑眉:“还真当有少爷撑腰,就能无法无天了啊,有本事一直让少爷跟着啊,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某些人了!”

“不过少爷不是向来不喜欢佣人照顾吗?怎么突然对她那么好?”一个小女佣好奇。

女人冷笑一声:“还能有什么原因,人家长了一张狐媚子脸呗,难怪领班不让去照顾顾值少爷,原来是因为某些人不安分啊。”

她话音刚落,一群人窃窃笑了起来,还有人跟着嘲讽,似乎十分期待季听崩溃的样子。

季听叹了声气,觉得十分无语。虽然饭菜确实是她拿的,但这些人在没有证据且有其他嫌疑人的情况下,坚定的把事赖到她头上,无非是觉得她就应该背黑锅,如果她不背,就是对不起他们。

这些人啊,明明是拿工资上班的,偏偏要把自己当成旧社会那种家养的奴仆,还以欺负别的奴仆为乐,仿佛看到别人崩溃痛苦,就能得到多大成就感一样。

女人见她没反应,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季听活动了一下腕,在案板上搜寻一圈,挑了一瓶老抽拧开,转身到女人面前朝她头上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