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2/5页)

申屠川冷着脸一言不发,季听又哄了几句,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再看时候已经不早了,虽然她平日都有睡懒觉的习惯,可若再不回去,必然会被发现不对。她咬了咬牙,留下一句‘我过两天来找你’便走了。

申屠川面无表情的坐在突然空下来的房间了,许久都没有挪动一下。

季听从司礼监离开后,做贼一样往凤栖宫跑,一路上躲避宫人,总算平安回到了宫里。

“太后娘娘?您怎么穿着宫女的衣裳?”角落里突然传出清丽的声音。

季听僵了一下,看清这人是与申屠川有两分像的那个后,心脏顿时悬了起来。她收敛情绪,咳了一声板起脸道:“哀家出去散步了。”

“散步怎么穿成这样?”小太监疑惑的走了过来,看着她身上有些皱的宫装疑惑。

季听不耐烦的看他一眼:“正是因为不想带你们这些跟屁虫,所以才故意穿成这样一个人出去走走,此事切莫张扬,若哀家从别处听说了此事,当心你的脑袋。”

小太监没见过她脾气这么差过,当即吓得脖子一缩:“奴才知道了,奴才不会乱说的。”

“行了,你继续忙吧,哀家累了,回去歇歇。”季听琢磨着吓得差不多了,便优雅的转身回了寝房。

她回到屋里后,挺直的腰板顿时垮了下来,将身上的衣衫随便一丢,便到床上躺下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这一日之后,季听本想找会去司礼监哄哄申屠川,却听说他出城办事去了,只好将此事暂时压下。

一连五日之后他才回来,一听说他回宫的消息,季听便迫不及待要去找他了,可碍于自己宫里皇帝眼线众多,只能生生忍下,等到天色暗了下来,才着一身宫装偷偷去了司礼监。

申屠川似乎知道她今晚定然会来,所以一早便在门口等着了,看到她的身影靠近后,唇角扬起一瞬后又压了下来,等她到跟前后才不阴不阳的看她一眼,转身朝门里走去。

季听看他这副样子,以为他还在生气,顿时忐忑的跟上,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说一句话。等他进了屋后,季听怕自己被关外面,赶紧小跑着进了门,进门后便转身将门关上了。

不等她把门反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压力,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按在了门板上,他的脸从背后贴在她的耳朵上,说话时有热气在耳边轻轻的吹:“不是小皇帝更重要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更重要了,你不要无理取闹。”季听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后背绷得紧紧的。

申屠川扬起唇角:“这几日在宫里做了什么?”

“在想你。”季听认真的回答。

申屠川把人抱得更紧了些:“真的?”

“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贴在门板上好奇怪啊。”季听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懂不过是个背后的拥抱,为什么会让她有种腿软的感觉。

身后传来他沉沉的笑声,季听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红透了,刚要抗议便被打横抱起。屋子里烛光晃动,昏黄的光给屋里所有物件都添上了一层朦胧的颜色。

深夜,季听平复了许久才钻进申屠川的怀抱,小声的抱怨一句:“你就会折腾人。”

“我是在伺候你。”申屠川闭着眼睛。

季听轻哼一声:“你也不嫌累。”

“若你高兴了,我也会高兴,又怎么会累?”申屠川说完静默一瞬,接着缓缓开口道,“这几日我想清楚了。”

“什么?”

“若你的心愿便是我辅佐皇上,那我依你,”申屠川挑起她的下颌,逼她与自己对视,“若你不想你我的关系被人知晓,我也依你。”

季听眼闪过一丝心疼:“并非一直瞒着,等日后我们隐居时,我会将此事告知父母。”

申屠川静了许久,才缓缓应了一声:“好。”

季听知道他其实还是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做,但为了让她高兴,他还是选择了妥协,因此对他更加心疼,捏了捏他的脸后轻声道:“再忍耐几年便好了。”

申屠川笑笑没有说话,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两个人抱了片刻后,季听小声道:“我该回去了。”

申屠川一顿:“现在?”

“……嗯,上次回去时就被皇上的人发现了,这次不能再留了,”季听说着就坐了起来,拉过里衣开始往身上穿,“过几日要办宫宴,我恐怕没空来寻你,等忙完这段我就来看你。”

“我也可以去凤栖宫找你。”申屠川开口。

季听忙摇头:“还是别了,我那儿一窝皇上的眼线,你就等着我来找便好。”

申屠川眉头皱了起来,虽然已经想好要按她说的做,可看到她做贼一样的紧张,心情还是不愉了。

季听忙着整理衣物,没有过多注意他的表情,穿戴整齐后在他唇上印下一吻:“我先走了,你睡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偌大的房间里还残留着温热的味道,却已经开始显得空荡荡了。

申屠川静坐许久,愈发觉得自己像等皇上翻牌子的哀怨宫妇,不由得气笑了。自那日她跟自己提出这些要求后,他对小皇帝便动了杀,但到底没有这么做。

说到底,还是不愿惹她生气,自己当初因一己之私将她带进宫里,造就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如今她想要什么,那自己便给她就好。

做了决定后,申屠川果然没有再因为这件事为难季听,安安分分的将两人的关系隐瞒起来,偶尔在外头遇到时,甚至比季听看起来还要冷漠。

这一冷漠,竟然就冷漠了十年,小皇帝十六岁了,正式开始选后纳妃。

“才十六,不过还是个孩子,竟然也要娶妻了。”季听看着自己亲带大的皇帝,竟也生出了一分长辈的感慨。

小皇帝经历十年,早已经生得高大英俊,因为幼时就登基了,所以年纪轻轻就气场十足,眉眼间都透着威严的感觉。这十年里,他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朝堂也渐渐被他掌控,虽然东厂还是那个东厂,权力却被收回了不少,早已大不如前。

然而他却对申屠川这个东厂之主更好了,钱财上也不吝啬,将东厂内的人心安抚得妥妥帖帖。哪怕申屠川不愿承认,也必须承认他是天生的帝王之材。

皇帝听到季听的感慨,眼难得流露出一丝笑意:“十六也不小了,母后可是十就做了太后的。”

“……你这么一说,哀家突然觉得自己年纪好大了,”季听担忧的捧住脸,“母后脸上可是生了皱纹?”

“母后说笑了,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有皱纹呢。”皇帝浅笑着帮她捶肩。这些年季听一直在尽力帮他,从未与他有过意见相悖的时候,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早已经将这个只大自己十一岁的女人,当成了自己的生身母亲,所以才会将选妃一事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