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谁说他是被毒死的(第2/3页)

原来牛兴祖不是被毒杀,甘四娘只是‘认为’自己杀了人,心虚,经他一激,再加上牛保山暴躁,套话方便……

而宋采唐早知道所有一切,捏准了几人心思,顺势做局!

她是什么时候有这种猜测的?

如果不知道牛兴祖死因,尚好猜一些,明确验得结论,知道牛兴祖不是毒杀,还能想到这里,猜到甘氏心理……

这个女人好可怕。

甘四娘有些茫然,好像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慢慢的,她才张开嘴,伸手捂住,眸底一点点,滑过灿灿幽光:“宋姑娘的意思……兴祖他……他不是因为中了毒……那时他的离开真是自己……”

宋采唐面目宁静:“我有说过,他因中毒而死么?”

甘四娘摇了摇头。

没有。

从始至终,宋采唐只下了她的脸,逼她不能撒谎,牛兴祖的尸骨已被找到,现在就在官府,可宋采唐没有说过牛兴祖死因。

一切……都是她自己说出来的。

是她自己,承认毒害了牛兴祖!

是她自己往里跳,还积极的倒了一堆秘密!

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积压在心头的大山挪开,瞬间轻松,又有些怨宋采唐不帮忙,给她下套让她说了那么多话,但这一切都没关系,牛兴祖不是她杀的!

她提着裙子,从地上站起来,愤怒双目对着牛保山:“你还有何话说!你儿子不是我杀的!当初我同他知心合意,样样合拍,若非你拦着,我们也不会想去拜庙烧香,兴祖也不会死,许你现在孙子都好几个了!牛保山,你后不后悔!”

牛保山有些愣:“不是你……杀的?怎么可能……”

甘四娘头一次在牛保山面前昂头挺胸,气势高亢,都会冷笑嘲讽了:“找什么杀人凶手,依我看,杀害卢大人的就是你!你恨我,无时无刻不想让我倒霉,浸猪笼才好;你也恨卢大人,你觉得他和我一起害死了兴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每一次每一次,你看到卢大人都很恨吧!”

“小酒馆里,卢大人只身一人,形容狼狈,很好对付,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一定不会错过吧!”

“是你!一定是你杀了卢大人!”

甘四娘一朝翻身,状若疯狂。

牛保山起初还因儿子的死沉寂,听得甘四娘这些话,直接狂笑出声。

“怀疑我?哈哈哈哈哈——没错!人就是我杀的!你们抓了我吧,关我进大牢!”

他面色狰狞,目光癫狂:“左右我无亲无故,早就该死,留在世间干不出什么大事,只敢搞些恶心人的小动作,见血的胆都没有,亏得那位义士帮忙,取了卢光宗性命为我平怨,我替他坐个牢有何不可!”

“我认罪!心甘情愿,卢光宗就是我杀的!”

“宋姑娘!”他转身,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阵阵,掷地有声,“抓了我吧!为此案盖棺定论!也别等秋后了,判我个斩立决!”

这一刻,牛保山神态相当执拗,仿佛是真的愿意被抓到牢里。

然而断案不是儿戏,抓谁都是要有证据的,不是你想被抓,就能被抓进去。

宋采唐面色仍然平静:“我只是襄助办案的仵作,并非主官,抱歉,你的请求,我怕是做不到。”

闹剧过,有了新线索,自然要整理上报。

宋采唐招手让祁言过来,附耳过去商量,让他赶紧动起来,将最新消息整理送给上官。至于甘四娘和牛保山……她想了想,高家花宴还要进行,这地方偏僻,刚刚一幕少有人看到,影响并不大,应该可以顺利提走,并配合官府问询牛兴祖的案子……

几边各自忙碌,很快,祁言面色复杂的转回,说赵挚消失不见,哪哪找不到,怕是离开高家了,温元思也还忙着,抽不开身,能过来的只有张府尹。

张府尹非常配合,听说宋采唐请托,本身也没什么事要办,迅速赶了过来。之后照章程,分别问问两个人情况,找理由支会高家一声,调来几个没穿官服的衙差,顺着侧门,低调把甘四娘和牛保山带去了官府。

因事发时宋采唐祁言都在现场,自然也跟着离开,做个旁证。

一系列事完成的很顺利,张府尹带着人顺利踏上回府衙的路。

他唯一对一件事不解:“观察使大人和温通判呢?不等他们回来?”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这两个在干什么,尤其赵挚,好像消失了一样。

“等他们回来……”宋采唐看着张府尹,面带微笑,“卢大人的案子,便该有进展了。”

她对此深怀信心,那两个,一定会带来更多,更关键更重要的线索。

想着和卢慎的对话,宋采唐悄悄朝祁言招招手,低声问:“你能弄来栾泽地图么?”

这个当然没问题,祁言猛点头,可宋采唐提这个要求——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宋采唐一遍,目光中满是质疑:“你,要地图?”

不是个路痴,直道都担心迷路吗,要地图干什么?

宋采唐不动声色,点头的模样很严肃:“嗯,研究一下。”

祁言:……

我信你才怪!

但之后,还是悄悄把地图找来,放到了宋采唐手里。

……

关家。

关蓉蓉惊慌失措的跑回来,看到张氏眼泪就掉下来了:“娘——她们怎么能对你这样,关清她,她怎么敢!”

“放轻松,你一个大家小姐,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张氏训了女儿几句,方才叹口气:“不好好在花宴表现,谁叫你回来的?”

“没谁,我听说你被关清……很是担心。”

关蓉蓉的确担心母亲,可还有一样,就是她在花宴插不上话。

温元思不理她,同龄姑娘不喜欢她,往日里奉承她捧她的小姑娘都没帖子进去,她一个人很孤单,而且很挫败,感觉格格不入,哪哪都不舒服。

关清也只带着关婉,都不带看她一眼的!

别人不稀罕她,她也不稀罕他们!

这些话她都没说,但张氏养她多年,哪能猜不出来?

张氏闭上眼,长长叹了口气。

再怎么恨铁不成钢,这也是她女儿。

张氏调整心情,把关蓉蓉招来身边,细细安慰,教了一会儿,才把人哄的笑出声,乖乖的回去休息。

房间里除了心腹常妈妈再没旁人,张氏慢慢喝完一盏茶,目光慢慢的变的坚定。

没关系,她还有牌。

“给清丹坊递信。”

常妈妈有些犹豫:“可您现在被禁了足,这出去……”

“我想出去,随时出的去,”张氏眯眼,“你照办就是。”

常妈妈垂头束手:“是。”

过了很久,张氏才又问:“这个时间,少爷到哪儿了?”

“老爷上回来信,说是带着少爷去往汴梁,现在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