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夫妻大撕

扑朔的案情,敏感的时机,吕明月的失踪并不寻常,就好像……

有什么人要阻止他们破案一样。

赵挚十分警惕,立刻安排手下全城搜寻吕明月,任何可疑痕迹都不要放过,并让人保护着,请宋采唐亲自去吕家,吕明月的闺房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他自己更是不会耽误时间,拎着祁言一起,去了左修文家。

吕家无官身,宋采唐之前跟赵挚去过一趟,此次代表赵挚去,吕家不敢不配合,她能压得住。

左修文家就不一样了,左修文是朝廷命官,心机颇深,在自己家,自己地盘更不会遮掩脾气,被上门问罪不可能心情好,赵挚不是对付不了,是怕宋采唐遇到什么腌臜事,脏了眼睛。

赵挚带着祁言,一路风驰电掣来到左修文家,也不等人传话,直接越过门房,大剌剌去往正厅。

气势无两,霸道又蛮横。

自小在汴梁城横着长大的混世魔王,皇上最喜爱看重的侄子,太子爷感情最好的玩伴,哪怕现在连王爵都没有正式继承,又有谁敢轻看?

左家下人不敢拦,小跑着速速去通知主家,上茶的上茶,引路的引路,好一通忙活。

茶刚上来,还没喝一口呢,左修文就到了。

赵挚右手端着茶盏,左手拿着茶杯盖,眼角斜斜一挑:“左大人好生风流啊,家有贤妻,外有娇妾,当真是春风拂面过——”

“郡王爷在说什么,下官怎么听不懂?”

左修文先阻了他的话,才站定拱手,行了个礼。

可是礼的再规矩,姿态摆得再严肃,也抹不去他听到这话时脸上浮起的震惊慌乱之色。

“啪”的一声,赵挚左手的茶杯盖落在右手茶杯之上,清脆尖锐,像砸在人心头。

“左大人不懂,尊夫人一定懂——”

他将茶盏放到桌上,目光滑到左修文身上,剑眉一挑,似笑非笑:“请尊夫人也出来吧。”

左修文面沉如水,不敢不答应,挥了挥手,立刻有下人跑向后宅。

余氏来的很快,礼行的也很周全稳重:“妾身拜见郡王爷。”

赵挚叫起,饶有意趣的看了她两眼,直接抖出话题:“你男人在外面偷吃,你知不知道?”

他这话不但成功让左修文怔住,祁言也有点愣。

挚哥……怎么说话这么不讲究?

偷吃什么的……

跟男人们不一样,余氏倒稳的很,眉眼淡淡,看都没看左修文一眼,盈盈福礼:“郡王爷一定是误会了,我家夫君从不在外面乱来。”

“从不乱来……”赵挚嗤笑一声,“是不敢吧?”

他说着话,随意看了祁言一眼。

祁言会意,当即明白了剧本,开始敲边鼓:“以前肯定是不敢么,老丈人小舅子那么给力,现在左大人身居高位,自成一系,还怕什么?”

他这话说的奸相十足,又是挑衅又是讽刺又是鄙夷,眼神神情含义不要太丰富,留给人的联想空间那是相当大。

左修文顿时眯了眼,像脸被人丢在地上摩擦一样,感觉甚是侮辱。

他最恨有人拿以前的事说话!

余氏就更难受了,余家江河日下,她在左家越来越难立足是事实,但就因为这是事实,她才更不想听,不想接受!

“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她袖子一甩,愤愤瞪着祁言。

祁言怎么可能怕她,当即笑出了声:“你要证据啊——”

他偷眼看了下赵挚,赵挚肃面端坐,没半点阻止的意思,便就继续:“柳树胡同,往东第三家,正对着大磨盘——这个地方,你很熟吧,夫人?”

余氏站姿端正,沉默不语。

左修文登时眼睛睁圆,眉毛挑老高。

祁言啧啧笑了两声:“我说左大人,你看看清楚,这地方,你婆娘知道,郡王爷和我也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现在还想玩自欺欺人,是不是有点太没意思了?”

左修文眯了眼,目光沉沉看向余氏:“你做了什么?”

显然,近二十年夫妻,左修文对妻子知之甚深,一下就猜到了重点。

余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没看他,也没说话。

但这小动作,左修文熟悉不过。

她还真知道,并做了什么,一直背着他在干事!

左修文面色阴沉,神情相当可怕。

只片刻,他突然勾唇,笑出了声。

祁言这话说的不错,赵挚已经找上门,开门见山把这个地址抖出来,就是有底气,事实尽在掌握,他再掩饰也没什么意思……

“没错,我近来的确和一个女人交往过密,但我并未承认,她是我的外室。”

听得这话,祁言愣了愣。

这意思是……感情还没到那份上?

左修文吃了不认,耍着人小姑娘玩呢?

好贱啊……好贱!

余氏听了这话更生气,眼角斜过来,重重一哼:“都睡一张床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左修文你要不要脸!”

左修文眼神更阴,直直看向余氏:“怎么,你亲眼看到我跟她睡一张床了?你很嫉妒是不是?”

“你竟敢这般辱我——”

余氏火气登时上来,扑过去抓住了左修文的袖子。

不过从她往前扑的角度看来,她更想抓的,是左修文的衣领。

左修文把她甩开:“往常我是给你爹,给你家面子,你别给脸不要脸,连这点尊严都不要了!”

余氏被他大力甩出,扑跌在地,心里委屈身上疼痛绞在一起,不能释然,痛苦出声:“你——”

“我什么我?”左修文一点都不心疼,腰背挺直,气势更甚,“世间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我养个小的,怎么了?你自己不贤惠,防别人跟防贼似的,把家里管得乌烟瘴气,黑灰一团,你出门看看,谁家妇人同你一样!”

“你是我三书六礼娶进门的正妻,我给你面子,尊重你,引导你,你一意孤行不知悔改,到现在竟然还敢跟我哭?行啊,你有本事现在就哭死,我明天就娶个新的过门!”

余氏唇齿发寒,死死盯着左修文:“我爹不会饶了你……”

左修文嗤笑出声:“好啊,你现在就给我滚出门,回家去找你爹,我倒要看看,他怎样饶不了我!”

不知是经久积压,还是正好撞到点了,夫妻大战陡然而起,愈演愈烈。

祁言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后悔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池鱼。

两夫妻正在对峙,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爹爹不要啊——”

是左修文的女儿,左珊珊。

她一边跑一边哭,脸上还带着病容,扑到了余氏身上,张开手臂护着。

左修文登时脾气爆发:“谁差没当好,把小姐放出来了!给我拉下去家法处置!”

左珊珊被他吓的哭声戛然而止,一个劲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