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另有隐秘身份

赵挚问完陆语雪,从平王府出来并没有立刻回青县。他去请见了太子,并且再一次问话太子府长史秋文康。

之后,秘密进了趟宫。

大安帝挥退众人,留他在大殿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咳嗽不止,必须得用汤药,赵挚才离开。

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大家都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对以后有什么安排,外人一概不得而知。

再有自己本职工作的琐事……赵挚各种马不停蹄的忙碌,等要再次离开汴梁时,已过了五更,天际将明,晨鼓敲响,城门开放。

清早起床出来的人脚步都很快,第一波出城的人也不少,道路不再适合骑马,赵挚干脆下来,牵着马走。

这条出城道路悠悠长长,正好经过关家门口。

眼梢不经意一停,赵挚就看到了关清。

因有宋采唐,他对关家难免下意识关注,关清他不太熟,没单独说过话,但其人性格经历,他很清楚。这是位十分出色的商女,目光胸襟不输男子,腹间机诡自成一派,很多聪明男人都混不下去的诡谲商场,她却游刃有余,将关家上下护得严严实实。

大清早,几个掌事回话,她伫立家门口,眉尖蹙起似有薄怒……怎么了?

男女有别,宋采唐又不在,赵挚没有贸然上前和关清说话,好在他武功不错,五感更是超群,只要脚步慢一些,就能听到她与下人们的谈话。

“……说是陵皇子府明日有宴,采买的东西太多,占道半条街还是少的,这交接送货,至少得忙到午前……”

“明日有宴,采买先拉单子就是,晚一点送货碍得了什么,会死么!这大清早的大家进出货都忙,就他那么横,阻了所有人的路!”

“大小姐,咱们管不了人家皇子府上的事,也没法硬扛,只能避……如今咱们怎么办,可有别的道儿走?这来回出货都有点的,晚上个把时辰,照规矩咱们就得赔钱!”

经商多年,意外发生太平常太普通,关清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哪天没有任何事发生,她反倒会觉得奇怪。遂她气归气,却没乱了方寸,心里快速计较着方法。

偌大的汴梁城,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有多少人脉可以走动,多少资源可以调动……

只两耳朵,赵挚就明白了事情的关窍,他知道关清本事,肯定能想到办法,但今日之事他没看到便罢,看到了,总要搭把手的。

他招来随从护卫,交待了几句话。

护卫点头应是,也没有打扰关家,立刻转头自己去办事了。

赵挚说完话就走,脚步没有片刻停留。

关家宅子,在寸土寸金的汴梁城看起来相当朴素,地方不算太大,也没有有钱商家金碧辉煌的样子。

这里,是宋采唐的家。

赵挚曾一度很不理解,明明没有自小相处的缘分,此前几乎没有见过面,宋采唐为什么能和关家相处和谐,短短时间有了这么浓的羁绊?

如他同陆语雪,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可直到今年以前,他都没真正看透过后者……

时光很美好,能让人获得很多东西,时光也很残忍,有些东西,别人不会同你商量,想扔,便扔了。

还好,他对陆语雪,自始至终,没一分情慕之思。

“驾——”

终于出了城门,赵挚上马扬鞭,冲着青县的方向,官道上一骑绝尘。

不知道小姑娘的颅骨复原怎么样了……

他的小姑娘,总是有各种奇妙的方法,让他刮目相看。

想到宋采唐,赵挚就忍不住唇角上扬。

……

赵挚一来一去耽误的这些时间里,温元思和祁言也没闲着,各自用各自擅长的方法,大展身手。

而所有的着手点呢,还是在伯府秘闻,伯夫人母老虎对付绝色逃妾上。

这种略带些桃色边的豪门大撕,一向为百姓们喜闻乐见,不可能不沦为聊资,尽管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有很多人有印象。空穴不来风,这些消息可能有真有假有些很夸张,但只要足够细心,就一定能找到方向。

温元思着重在跟曾德庸这条线。曾德庸是安乐伯,他是官身,有些事他问起来感觉并不突兀。

他将当时所有对曾德庸的描述记录下来,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什么表情,有没有很开心或很愤怒……之后放在一起分析,抽丝剥茧,找到特别在意的点,继续细查。

然后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机关盒。

他记忆力不错,清楚的记得在栾泽时,曾和宋采唐一起办过卢光宗的案子,在这个案子里,不仅有本次的死者甘四娘,还有一个人,牛兴祖。

牛兴祖死得很早,在案子里的身份很特别,他是一个木工,手艺精巧,为卢光宗做过一个盒子。那个盒子外表看起来不错,实则内置机关,不知道图纸的人,根本找不到它里面藏的东西。

这个机关盒,是卢光宗交给牛兴祖做的,图纸也是他给的。

甘四娘因为当时和牛兴祖有私情,所以知道这个机关盒,包括图纸的存在。

而卢光宗,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官声那样,是个清官,好官,他贪污受贿,私藏巨财,秘密运往它处,背后必有惊天大局,一定站着一个不得了的幕后主使。

当时的案子查到这里太过敏感,以他的层次不再能接触,但卢光宗与人勾结是事实,而机关盒和图纸,是分量很重的证据。

当时的小盒子被赵挚带走了,如今一模一样的小盒子,曾德庸竟然也有!

这说明了什么?

曾德庸,可不是一般的闲散安乐伯……

是不是也是这组织里的一员!

温元思为防误伤,反复查验对比了多次,取到了好几个不同人的供言,确认这盒子的确特殊,并不好做,曾德庸找了好几个人才做成。

“曾伯爷……你到底是谁?干了些什么?”

温元思眼梢微眯,眸底一片冷色。

他正顾自思量时,祁言也回来了,眉峰高挑,神色凝重,似乎还有几分怒意,猛的一拍桌子:“那桑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才不是老实人!”

温元思:“怎么说?”

“还记得之前咱们在栾泽办的那个案子么?”祁言抄起桌上茶壶,灌了整整一壶水,袖子抹过嘴,问温元思,“卢光宗卢大人的?”

温元思眯眼:“当然记得。”

他这边刚想到,查到有关,祁言就提了起来,难道——

“这桑正,与当时的案子有关?”

祁言冷笑一声:“跟当时的人命案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他跟那些金子有关!”

“金子?”温元思扬眉,“卢光宗私宅池塘里挖出的十几车金砖?”

“正是!”

祁言眯眼:“当时后面没有线索,咱们不知道那金子是第一批还是第几批,送给谁,又是怎么运出去的,后来挚哥提了一嘴,说可能走的是水路,跟漕运,盐道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