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案发现场

玲珑人如其名,五官精致,身材玲珑,哪怕刚刚受到过意外惊吓,娇怯怯梨花带雨,也是美的不可方物,令人心怜。

有那么一刻,宋采唐很理解给她取这艺名的玉春楼,为了赚恩客的钱,自家‘商品’的特点价值,费了不知道多少心思。

因为相助之恩,玲珑向赵挚和宋采唐讲述了刚刚发生的意外。

由于一些原因,她孤身一人走夜路,行至偏僻暗巷,本欲加快脚步快速行远,不想听到了里面异响,脚步一顿。因这一顿,她别在里面藏着的人发现,一把拽进去,意图欺辱。她奋力挣扎,甚至咬了对方手臂一口,方才解困出逃,大声呼救。

“奴这身上……”玲珑想了想,咬着唇,还是没有把衣裳解开让二人看,“尚有那人留下的痕迹,奴不敢撒谎欺瞒二位恩人。”

“光线太暗,那人又背着光,没有说话,奴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他的声音,甚至不知……是生脸,还是见过的人。”

一样一样,玲珑说得清楚明白。

宋采唐和赵挚对视,眸底皆一片清明。

眼下情况不合适,灵笼没有解衣把身上的痕迹全部展示给他们看,但方才她惊慌逃过来时,衣衫凌乱,二人都是观察细致之人,怎会看不到?

玲珑肩头胸口的青淤,绝对是大力掐捏造成,且她本人相当不配合,不然痕迹不会有这么重。

玲珑把所有话说完,现场一片安静。

气氛……好像有些微妙。

想起自己刚刚才说过的,不害怕走夜路,没什么可失去的,再看看现在狼狈的自己,玲珑美眸垂了下来。

“欢场中人,很多事已习惯了,不值得这般大惊小怪,但——”她自嘲的笑了笑,“毕竟要钱。”

“不给钱,奴不愿意。”

她在说她不害怕,可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告诉别人她在害怕。

可能她自己觉得,她这身份,不配害怕,太矫情,她不想被人看轻。

宋采唐轻轻叹了一下,拍了拍玲珑的肩:“对于生命中非常重要,或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梳起高高的盔甲。”

前者面前,做自己就好,至于后者,做什么更加没有关系。别人不在意,你却在意,岂不庸人自扰?

封建男权社会,女子存活不易,妓子一行,在这里是制度允许存在的。这是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很多名妓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宋采唐对于玲珑并没有什么特殊感情,也并不了解其人,只是这一刻,对她有些同情。

玲珑呆住,怔怔看了宋采唐良久,都没有说话。

“……别害怕,我们会找个人送你回去。”宋采唐一边说着话,一边看了眼赵挚,抬眉问询,好像在说:可以吗?

赵挚从不会拿人命开玩笑,略颌首,抬手招来一个人:“送这位玲珑姑娘回去。”

“是!”

玲珑美眸微湿,似有泪意,福身福的更加真诚:“奴玲珑,谢过二位救命之恩。奴在玉春楼小有薄名,如二位愿意——”

说到这里,她突然卡了壳,就像平日里说习惯了,脱口而出的话,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因为宋采唐是个姑娘。

她咬咬唇,低了头:“对不住,方才奴说错话了,那种肮脏地方,二位还是别来的好,奴在这里,愿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说完再也不留,转身大步离开。

宋采唐相信她这祝福十分真诚,因她眸底颇有艳羡之意。流落烟花的女子,大多流连羡慕着平凡人的普通生活,恩爱,和睦。

只是——

“我们刚刚并没有什么亲密动作吧?”她拉拉赵挚袖子,“这也能看得出?”

赵挚大手包裹住她做怪的小手:“欢场之人,对情爱一事更为敏感。”

宋采唐想把手抽回来,可甩了半天,赵挚大手纹丝不动,她便也放弃了,乖乖任他拉着。

原地等了很久,派出去的暗卫一个个回来,说没发现任何意外,也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大约……那人在玲珑跑开呼救时,就觉得事态不好,已经走了?

事情没有结果,觉还是要睡的。

在外面浪了这么久,宋采唐很困,拉着赵挚说要回去休息。

当然,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她的房间里睡,赵挚只管送她回去就好。

赵挚近来被宋采唐撩拨得心神不宁,无法自已,狠狠亲了宋采唐几口,方才‘君子’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虽然很困,宋采唐这觉却睡得并不安稳,起初一直在做梦,迷迷糊糊醒来好几回,但过了这段,后面就睡得很好,黑沉香甜,醒来时天光大亮,似乎……已经过了辰时!

她何曾一觉睡到这种时间过?

宋采唐不胜欣喜,看来那夜醒的毛病要好了!

正喜着,外面青巧蹬蹬蹬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宋采唐披衣下床,“你慢点说。”

青巧利落的伺候宋采唐更衣洗漱,小眉毛皱的紧紧的:“有人死了!官差来报,请小姐过去帮忙!”

“有命案?”宋采唐赶紧加快洗漱速度,衣服穿最朴素最易穿没任何花哨的,发式梳低髻,钗环少插,“怎么不早来叫我起床?”

“因为——”

“因为官府也是才接到奏报。”

有人抢了青巧的话,阳光下,一道高大身影从门口走进来,鬓若刀裁,眉如墨描,眸底似蕴浩瀚宇宙,步态携风雷霹雳之色,不是赵挚是谁?

宋采唐呆了一呆,才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关家内宅,她的闺房,还是大白天!

这已经是毫不掩饰的登堂入室了吗!

赵挚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相当淡定:“因有公务,特意来寻宋姑娘相帮。”

他的存在,关家人早晚要习惯的,从今天开始,挺好。

宋采唐:……

有正事等着,没时间撩闲,宋采唐饶了赵挚,收拾好自己,跟家里人说了一声,就随他出了门。

路上,赵挚给宋采唐介绍案情,这次发生命案的,是盐运司主官郑方全家,死的是他的儿媳妇,一家主母宗妇,郑康辉的娘。

“郑康辉?”宋采唐觉得这个名字相当耳熟,想了想,立刻反应过来,“咱们在栾泽,办的花娘玉桃问香的连环案,出现的那个郑康辉?”

赵挚颌首:“没错,就是他们家,死的是他的亲娘王氏。”

宋采唐长眉微蹙。

当时的连环案,真相令人唏嘘,凶手作案固然是因为心理变|态,成长过程中挫折连连,但他最后供言,似乎在接受一个组织,或一个人的考验,争取到郑康辉,下一次的盐签,也是他的主要目的。

综合所有经历过的事,赵挚曾有分析,觉得这个人可能与金银通道,也就是叛国的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