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只不过许嘉辞问完,却并没有等她回答就抬起头,然后收紧了手臂。

肚子实在是疼,浑身上下使不出一丝力气,安恬知道挣不开他,终于安静下来。

只是她几乎是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裤子后面全是血。

可惜许嘉辞并不知道她现在的窘境,天已经黑了,路灯光线并不明亮,他甚至未能发现她脸色的苍白。

安恬感受着小腹抽彻的痛,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到家了。

许嘉辞似乎准备就这样抱着安恬开门进屋,安恬一想到赵姨还在,立马踢着腿要要从许嘉辞身上下来。

许嘉辞这才把安恬轻轻放到地上,。

安恬叫了声“赵姨”,立马捂腹弓着腰钻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许嘉辞还站在门口。

手臂上的重量消失,他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似乎是觉得这路太短,仿佛只是一瞬,少女就从他怀里消失了。

家里赵秀梅都快急死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安恬一回家就钻进了屋,还在现在许嘉辞终于把她带回来了,这才放下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嘉辞在门口愣了愣神。

他想要关门,这时却发现自己掌心好像有些湿润。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一片红色的痕迹。

然后是身前衣服上,应该是抱她的时候,也蹭上了不少痕迹。

少年看着这些痕迹反应了一下,然后倏地明白这是什么了。

怪不得她一直捂着肚子,表情显得有些痛苦。

一想到此,平时在街头打起架来不要命的少年,此时双颊却笼上两团不自然的红晕。

他默默去洗手。

许嘉辞房间里有自己的洗手间,但他懒得进去,这次是在外面的洗手间洗的手,结果刚一洗完,跟抱着换洗衣服打算进来洗澡的安恬撞了个正着。

安恬一直低着头,看到许嘉辞衣服上的红色血迹后,立马把头趴的更低了。

许嘉辞也窘,他生平第一次碰到女生这种事,手足无措的厉害,干咳了两声,红着脸出去。

他一出去,安恬立马反锁上洗手间的门,然后靠着墙,表情前所未有的拧巴。

这种事情被许嘉辞撞见已经是让她尴尬到无地自容了,最后竟然还蹭到了他衣服上。

还有手上,他刚才进来洗手了!

丢脸死了。

安恬看到镜子里自己又红又窘的脸,只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许嘉辞。

过了一会儿,安恬洗完澡出去,赵姨已经热好了饭菜。

安恬只觉得自己在学校厕所被冻了两三个小时,现在又被浴室温暖的水汽蒸了一通,脑子晕晕乎乎的。

“洗完啦。”赵秀梅忙着从电饭煲里盛饭,“过来吃饭恬恬。”

安恬“嗯”了一声,许嘉辞还在房间里,她现在不想跟许嘉辞见面,于是说:“赵姨,我想回房间里吃。”

赵姨抬头:“啊?怎么啦?”

她看到安恬表情无精打采的,小脸红的厉害。

赵秀梅放下手中的碗,走过去用手背贴了贴安恬的额头,突然惊道:“哎呀,怎么这么烫,发烧了呀!”

……

安恬的整个周末都是在医院吊着水度过的。

周六的时候吊着水睡了一天。

周日的时候烧退了,开始一边吊水一边在病床上搭起小桌子写作业。

赵秀梅看的是又欣慰又心疼,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这么争气的孩子,并且很神奇,她跟许嘉辞两人从小一个乖一个混,谁也没被谁带偏。

安恬坐在病床上写完了作业,然后对着课本发了会儿呆。

由于后来的事太窘,以至于她都差点忘了细想,周五下午洗手间的那扇门怎么就打不开了。

洗手间隔间的门都是从内锁的,门板外又没有锁,根本不存在锁片滑落的可能。

所以,是有人故意要把她锁在里面的……

那时如果许嘉辞没有找过来该怎么办?

安恬回忆起自己被关在那个小小隔间里的场景,如果许嘉辞没有来呢,如果那天晚上一直没有人来呢,如果第二天也没有人来呢?

安恬不由地打了个寒噤。

她自认与人为善没有得罪过谁,却好像不知不觉间又得罪了许多人。

要是能调到监控就好了。

****

许嘉辞周五没去“大世界”,周日的下午倒是出现在这里。

徐朝飞他们正聚在一起打牌,许嘉辞坐在沙发上,看他们热火朝天,一把一把筹码不停往上加。

唐芷姣进门,看到懒懒坐在那里,仿佛与世隔绝的许嘉辞,心中擂鼓。

不会的,她悄悄捏了捏拳,安慰自己,不会怎么样的,即使是调到监控,里面的人也根本不是她,她有充足不在场的证据。

想到这里,唐芷姣轻轻松了口气。

她看着许嘉辞精致的侧脸,心中又突然升起另一种雀跃。

说不定根本是她多虑了,还没到周一,他跟安恬又不住一起,怎么知道安恬被关在洗手间里事,今天他找她来肯定是别的事,他主动找她过来了,一定是终于发现他忘不了她,想来跟她说复合!

想到这里,唐芷姣原本紧张的心情松缓下来,脸上换换上一副笑容,走过去,甜蜜喊道:“嘉辞。”

那边牌桌上的人看到又出现在许嘉辞旁边的唐芷姣,一边发着牌一边怪笑了两声。

唐芷姣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可是再转眼一看许嘉辞,少年依旧沉着脸,面上看不出一丝情绪的变化。

唐芷姣咬了咬唇。

另一边,牌桌子上的筹码正压到最高处,也是一局最热闹处。

他们在玩炸金花,几家谁也不放弃,万睿已经输红了眼,甚至把手机都压进去了,就指望这一局能够一举翻盘。

终于到了最后亮牌的时候。

气氛紧张到无以复加,压上所有筹码的人都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也不眨,死死盯住对家手里快要掀起的牌。

然后就在这时,突然,身后发出一声女生慌乱的辩解声:“我没有!”

众人回头,看到唐芷姣胀红着脸站在许嘉辞面前,眼眶里已经蓄了泪水,反观许嘉辞,他依旧坐着,表情异常平静。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不止两人间发生了什么。

许嘉辞又往这边牌桌看了一眼。

刚才还热火朝天的牌桌似乎瞬间冷了下来。

徐朝飞:“要不,咱们还是先去外面逛逛?”

众人都退了出去,带上门,包间里只剩唐芷姣和许嘉辞两人。

唐芷姣委屈掉着泪:“我当时正跟同学一起在回家的路上,根本不在学校,你要是不信,要不要把周五跟我跟我一起回家的同学叫来问问?”

“又或者是去查学校的监控啊,看看到底是谁做的。”唐芷姣哭着辩解,“嘉辞,就因为一个女同学,你就这样冤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