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安息山庄

但仅仅是这十二个,大多数节目都处于黑屏状态。

我用遥控器调频到了其中一个有画面的直播间,画面中是一个女任务者在洗澡,隔着毛玻璃能够看到女人朦朦胧胧的影子,身材很好。直播间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观众,有不少人发送弹幕并且打赏积分。

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积分有什么作用,是从哪里取得,但我的屏幕画面里显示我有三千点可用积分。

那名女任务者不知通过什么方法看到弹幕,一直在和我们交流却不见她从浴室里走出来。我有些失望,这种卖肉的主播大多数都是只打个噱头,吸引眼球,不会真的吃什么亏。

这时候,隔壁忽然响起了一阵说话声。

住在我隔壁的是同一商队的葛文,他经常为我们处理尸体等等善后工作,人十分机灵。看来是他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回来休息。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同,说话声一直在持续着像是嗡嗡乱飞的苍蝇,印象中,葛文似乎不是这么健谈的人。

由于害怕同伴背着我商量着利润分配的事,我站起身,把耳朵贴在墙壁上。

可是起身的一瞬间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有站稳,我撸起裤管,发现右脚脚踝处有一圈极深的线圈缠绕痕迹,不知是何时留下,已经没有印象了。

旅馆的隔音效果虽然不好,但声音沉闷闷的,我无法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但是闲言碎语中隐约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我已经坐不住了,我站起身,来到葛文的房间前,用力敲了敲门。

过了很久,葛文才拉开门,他的脸色很难看,苍白苍白的。

“这么晚了,不睡觉做什么?谁在你房间里,不要再吵了。”我看了看手上的表,很巧合的是,现在恰好时针与分针重叠,十二点整。

说完这句话,我偏头打算看看屋子里到底是谁,但他拉开的缝隙很小,屋子里又没有开灯,我实在看不清楚。

葛文点点头,然后赶紧关上了门,就像是怕被我看到什么。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回到房间,正打算关掉电视机睡下,但没过多久,那奇怪的说话声再次开始了。

已经警告过他晚上大声说话会影响别人休息,没想到他还是在吵个不停。

我气急败坏的跑出房间,来到了葛文门前,我用力敲了敲门。

门再次被打开,葛文似乎也很愧疚,低着头不敢看我。

“不要再说了,不然明天我就回去,你们自己想办法运货出去。”

我伸手顶住了门,企图看清里面的东西,一晃而过的某个东西像是老鼠一样飞快的窜过。小个子的葛文这一次力气突然变得很大,他快速的摔上了门差点夹到我的手。

关门后,葛文的说话声响起:“对不起,我会叫它不要再说了。”

回到房间后,隔壁房的说话声果然不见了,但是这样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就传来吱吱嘎嘎拖动柜子和床的声音。

这时候,我心中对葛文的忍耐已经到达了极点,但我知道就算我再去敲门也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

真是倒霉,遇上了一个晚上不消停的邻居,今天怕是别想睡了。

为了报复葛文,我把电视直播声音开到最大,哗啦啦的水流声充斥在房间之内。

但水流的声音还是有些小,我切换了频道,企图找到一个声音更大的直播间。

除了这位女任务者的直播间之外,夜里还开着直播的只有另外一个男任务者。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他的模样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他长得十分特别:尖脸鹰钩鼻上面镶嵌着一双阴鸷的眼睛,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角色。

“今天是午夜的特别节目,出去打猎时,我抓到了几条小鱼。其中一个因为太能叫喊,挣扎过度,已经被我拔掉了舌头敲死。”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肩膀上扛着的几个黑色裹尸袋取下,其中几个还在动,但压在最下面的袋子并没有动。

男人把袋口解开,有血水慢慢流了出来,他慢慢展开袋子,一个黑色头发的后脑勺露了出来,紧接着是身体。这个人的身影看起来更加眼熟,他的后背脊骨被敲断,身体诡异的扭曲着

看着屏幕上各种兴奋的弹幕,我的心中闪过一道不详的预感。

直到那人被男人扒拉着展露出脸,我才发现这人竟然是葛文,虽然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血迹,嘴张开的大大的,里面黑洞洞的一片,舌头已经不见了。

我睁大了眼睛,几十秒之前,我还见过葛文,他怎么可能被这男人杀了?

这时候,我已经隐约猜测出另外几个黑色袋子里装的是什么,虽然眼睛酸痛,但是困意却全无。

男人捡起了眼镜样式的直播器,镜头恰好给到他的侧脸,我看到他脸颊上一道闪电形状的痕迹,突然想起了暂时遗忘的记忆。

……他是被他们杀掉的那个任务者,难道他并没有死,只是装死,等他走后,又从假死状态醒来,把他们商队所有埋伏在山庄蹲守的人一一抓住。

我觉得我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但唯一想不通的便是隔壁的声音。

挪动桌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叫人难以忽视的地步。

但此刻的我根本不敢开门出去警告我的邻居。

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已经死去的人还能够开门,并且回答我的话。

男人用一把刀把葛文的尸体剁成小块,然后放进了冰箱里。

直播间的人数还在持续增长,有不少是从隔壁看过了洗澡又来这边看。

谢天谢地,隔壁的挪动声音终于消失了。

但紧接着,房门传来了急促杂乱的敲门声,我吓了一跳,硬着头皮走到了门边,我根本不敢打开房间,只能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透过猫眼查看外面的场景。

门外是葛文,他背对着门,由于尸体已经被肢解,他只有躯干的高度,但分离出的头颅手臂大腿都独立脱离跳在地面,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外门。

跳跃在地面的舌头呼啦啦的乱动着,竟然开口说话:“开门,开门,你是我最后见到的人,只有你能代替我受苦,我好疼。”

我根本不敢回声,瘫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躲在床下。

我终于知道了葛文房间里那些挪动桌椅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还有那诡异的说话声,并不是两个人,而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目的是为了引其他人过去做替死鬼。

至于刚刚过去的我为什么没有被杀死,很可能是因为男人的尸体处理还没有结束。

好在敲门声没有持续很久,一片安静过后,我再次听到了隔壁房间传来絮絮叨叨的说话声。

我很害怕从床底爬出,身上已经沁透了冷汗。葛文那张惨白渗血的脸回荡在我的脑海缠绕不去,这一切使我知道因为山庄的黑暗立场影响,我已经陷入了某个恐怖诡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