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动手

赵麒看到吉普车停下,丢下望远镜和喇叭,放下软递便要往下下。

“小麒,”随他而来的警卫郑庆国,一把揪住他的大衣领子,阻止道:“还没看到傅营长呢。”下面的人对他们有所防备,同样的道理,王庆国对下面的人也戒备到了顶点。

“我下去。”郑庆国将人拽上来,攀着软梯飞快地跳到了地面。

郑庆国是赵易的警卫员,傅栩前几年没少跟他过招。见到熟人,他心下一松,当下打开车门抱着傅慧,瘸着腿迎了上去,“郑哥。”

“傅营长!”郑庆国敬了个礼,惯常板着的脸,露出了笑容,“赵麒在飞机上,时间紧急,我们快上去吧。”现在是十二点零五分,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两人说话间,王林已将他们的行礼提了过来。

傅栩褪去一只大衣的袖子,对傅慧道:“果果,爬到我背上去。”

“我……”傅慧想说自己不冷,可以下来走。

这些,抱着她犹如揣着个小暖炉的傅栩,如何感觉不到,“不许顶嘴,听话。”一路走来,傅栩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小家伙心态上的转变,不是见到灯笼果后的利用,而是一种以命相护的亲情,这感觉说来好不奇怪,他却没时间深究。

傅慧颇是无奈地皱了皱鼻子,抱着他的脖子一个翻转,到了他的背后,于大衣里面鼓起了个包。

傅栩抽出皮带将她固定在后背上,飞快地穿好大衣,留了上面两个钮子没扣,然后对傅慧道:“把领口往你那扯大些,别闷着了。”

傅慧直接将自己的头从大衣里钻了出来,对上郑庆国,下意识地观察了下他的面相。

郑庆国冲她微一额首,接过王林手里的包袱,“走吧。”

“包裹好大啊,”傅慧感叹地拍了拍傅栩的肩,“叔叔,你怎么好意思全给人家拿呢?”

傅栩双眸一闪,小声问道:“怎么了?”

“他面相不对?”

傅栩想笑,“你还会看相啊?”哪来的小神婆。

“会的。”下巴抵在他肩头磕了磕。

腿上的伤口,被外面的寒风凌厉一刮,傅栩已说不清是痛还是木了,“哦,那你看出来什么了?”

傅慧凑近他耳边轻语道:“面相含奸,已背叛。”

傅栩心下一凛,便忽略了脚下,“哧溜”一滑,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额头却浸出了一头冷汗。

王林走向吉普车的脚步一转,望向傅栩的腿,“要不要紧?”

“拿了那个包袱,”傅栩冲郑庆国抱着的灯笼果和人参点了下,命令道:“跟我们走!”

王林一惊,瞟了眼半空打旋的飞机,冲傅栩点点头,快步走向郑庆国,“我拿一个吧。”

郑庆国一怔,“你也跟着去?”

“任务,”王林大白牙一呲,“哪有半途而废的。”

郑庆国脸色微僵了下:“那也不能将公车丢在这里吧,再说,飞机上可载人数有限。”

“H-19有12个座位,多载我一个真不是事。至于这辆吉普车吗,依现在的治安,您放心,还真没人敢偷。”王林说着抓住裹有灯笼果、人参的大包袱,猛然往怀里一带,踏着软梯上了飞机。

傅栩歉然道:“郑哥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人就这样,别说是你,这一路也没少给我找事。不是说,时间紧急吗,我们快上去吧。”

对上傅栩的视线,郑庆国脸上飞快闪过一抹不自在,解释道:“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平时是没什么,可今个这天气,飞行的速度肯定不一样。”

傅栩点点头,背着傅慧爬上了软梯。

飞机上,赵麒拉了傅栩一把,“傅叔!”

“嗯,”傅栩的目光从他脸上滑过,扫向机舱内部。

来的一共三人,飞行员、郑庆国和赵麒。

赵麒排除,郑庆国已确定有问题,飞行员待定。

飞行员!飞行员!万一……他们这一机的人,谁也逃不过。心里各种打算轮翻上演,面上傅栩却是不动声色地走到了机舱后面,选了个靠近王林的坐位,解开大衣和里面的皮带,抱了傅慧在怀。

“我想到处看看,”傅慧好奇地看着整个大鸟的内部结构。

飞机上的气温比吉普车里还低,傅栩明知她的不同,却也不敢将人放下,衣着单薄的她悠闲地走在机舱里,岂不太吸人注目了,“乖,你不觉得飞机很晃吗?再说下去哪有我怀里舒服?还是说你跟我不亲了,迫不及待地想离开我?”

“你就是在找借口!”傅慧不满往他肩上一趴,抱着他的脖子闭了眼。

“郑叔,”拉了郑庆国上来,赵麒小声寻问道:“看到东西了吗?”

郑庆国摇了摇头,目光在王林怀里的包裹和傅栩身上流连了番,“要么在傅栩身上,要么就在那小子抱着的包裹里。”

“是吗,我去问问。”事关爷爷的生死,赵麒怪少年老成也有些坐不住。

“傅叔,”赵麒在傅栩对面坐下,“我想看看……”

不等他话说完,傅栩便明了地指了指郑庆国怀里的包袱,赵麒愣了下,“您说,在郑叔怀里。”

傅栩点点头。

赵麒起身,不顾飞机上的晃动,疾步到了郑庆国身边,一把夺过包袱,“郑叔,我来拿。”说罢,抱着东西又跑回了傅栩身边。

郑庆国诧异地看向傅栩,傅栩含笑以对,“郑哥怎么这么看着我,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郑庆国感叹道:“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大胆,那么贵重的东西不随身带在身上,反而放在了包袱里。”

“郑哥都没想到的事,岂不说明我做的很对。”

“傅叔,在哪?”赵麒急道。

傅栩收回落在郑庆国身上的目光,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自己的军用挎包,找出火车上留给傅慧吃的那颗灯笼果果子,递给他,“这个就是。”

果子一经拿出,淡淡的清香便散了开来,不时便溢满了整个机舱,趁此机会,傅栩取出竹节,飞快地喝下了三分之一,随之周身便被一股股暖流包围,腿伤处开始发热发痒。

郑庆国不知何时发难,他必须尽快地好起来。

原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赵麒、郑庆国,随着机舱里越发浓郁的花香果香,看向果子的目光越发地热切了起来。

“真的,真的是灯笼果,爷爷有救了,爷爷真的有救了。”

“傅少,”郑庆国目光灼灼道:“只有这一颗吗?”

“嗯,”傅栩不愿多谈,转移话题道:“小麒,有小号的军大衣吗?”

赵麒取出手绢,将果子层层包了,贴身放在内衣口袋里,“有。”余光看到傅慧,遂问道:“傅叔,给她穿吗?”

“对。”

“哦,您等一下,我给您找找。”说罢,赵麒起身去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