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剖白

随着楚闻舟这一声不行,魏心诺是要疯了。

赵佩佩刚打下去,在何项的指导下,情绪饱满,力道十足,手掌都是微微的麻,听着这一声,也是怔愣。

何导还没说话,赵佩佩也是胆子大的,高声问了句:“哪里有问题呢?”

魏心诺没问,但是心里想的也是这句。

楚闻舟眉目坦然,分外自然道:“我没看清楚。”

南烟:“……”

何项:“……”

编剧:“……”

魏心诺&赵佩佩:“…………”

楚闻舟一旦不对着南烟,那种豪门的姿态就摆起来了,无形中口吻就是高高在上的。

眉目冷肃,气势斐然。

“没看到,再来一次,不行?”

魏心诺手抖了起来。

侧目,缓缓把凶狠的神色压下去,压死下去,半分都不让自己表露出来。

行,怎么不行。

在场谁都能说不行,但是唯独魏心诺不能。

魏心诺,她还是盛世的演员,和盛世签了五年的合约,如今临到期,还有两年。

如果只有一年也就罢了,毕竟作品存在滞后性,一年内她演的作品还会上映,人还有曝光度,大不了一年后做个综艺节目维持热度。

如果是两年,二线被雪藏一年,想不凉都不可能。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豪门贵女,能和楚闻舟平等的说上话了。

她……

胸膛大起大落一霎,魏心诺再度深呼吸平复。

失去了这份工作,她再也找不到能维持这种生活标准的工作了!

人还是得认命不是么?

就在赵佩佩惊疑不定是,魏心诺迅速的整理好了心情。

不让剧组人员为难,神色勉强,但坚定点头:“可以,楚总不满意,再来拍一次吧。”

剧组的众人看着她都沉默。

既然挨打的那个没意见,剧组又开动起来。

又是一阵准备,化妆师上前给魏心诺补妆,赵佩佩下手重,魏心诺的脸红了好大一块,但是也没有办法,何导要出好戏,楚总要真演,要悲情女主,那可不就得真上吗?

化妆师补粉的时候,魏心诺痛的手握起了拳,收收放放,难受极了。

偏赵佩佩也是个木头,说了几声对不起后,也就作罢。

挨打的不是她,关怀话也不愿多说几句,魏心诺气的牙痒痒。

气。

也没办法。

就这样,又是许久的NG,第二巴掌“啪——”的下去了。

楚闻舟这次看到了。

看完了,维持一贯的工作水准,正儿八经的点评:“女主那表情,是不是太凶了?拍出来不好看?女主不就得柔柔弱弱一点吗?”

可谓一针见血。

何项开始不觉得,楚闻舟说了,去看其他机位的回放,好了,何导他也不让过了。

第三巴掌“啪——”

第四巴掌“啪————”

……

不知多久,南烟都坐得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太阳将坠不坠往西斜。

在苛刻的楚闻舟和严厉的何导审核下,这一场戏才收了工。

收工的时候,魏心诺已经被打哭了,痛的,没忍住哭的凄凄惨惨。

但照这个打法,可不得哭么。

是南烟也难受。

女星大部分都肤白貌美,皮肤吹弹可破,也意味着——容易起印子。

今天拍到中途,魏心诺一边脸微微肿了,偏楚闻舟想着南烟的事情牙痒痒,今天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一干演员的,编剧过来提议说,今天演员状态已经不好了(此处特指魏心诺)建议下次再拍。

楚总他问为什么。

编剧说魏心诺肿了一边脸,再拍再打,就会太明显导致脸不对称的了。

大少爷他点点头,看着刚换了一个位置坐的南烟,微微不舍。

于是南烟就瞧着,大少爷泯灭人性淡然道:

“一直打左边脸是不行,那就换一边,再来几次右边吧,两边都肿,一边一次的拍,不就还是对称的吗?”

编剧良心受到了震撼,久久不语。

大少爷又祭出了杀招,冰凉着调子,微微蹙眉:“不行?”

编剧敢说不行吗?编剧不敢啊!

行,必须得行啊!

就算是不行,楚总说行,那也得行!!

于是魏心诺就这样,一次次,过了左脸过右脸。

唯一好的就是,赵佩佩和魏心诺两个人的发挥显然受楚闻舟影响不小,何项是个体恤演员的导演,这一巴掌在最后,前面要是没拍好,他就喊“咔”了,所以重拍多,但是正儿八经能拍到最后真扇耳光那儿,相对是很少的,几乎十不存一。

而所有的掌掴加起来,打十次还不至于,但是南烟瞧着的,也打了不下五次了,重重的还都是死力气。

赵佩佩她也是个狠角色了,对着恨的南烟下死手,对着无冤无仇的魏心诺,那也是真打,毫不留情啊!

当然,按照赵佩佩演戏的路子,情绪叠加到最大化,在何导的要求下,她也很难收住,反正既然收不住,打的又不是自己,她尽全力,南烟也能理解。

能理解是能,还是不能认同做法。

南烟还是觉得,同事之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见面。

最后,魏心诺哭着。

那张讨厌的脸上,罕见真的有些可怜了,也符合了她柔弱小花的称号。

啧啧——

南烟看过一两眼,就不去看了。

她不想去同情曾经害过原身的人。

魏心诺的戏过了,剧组收工,南烟被楚闻舟留下了,直接说晚点送她回剧组。

何导和编剧听了脸上一点不见异色,纷纷点头,说山上风景好,让南烟带着楚总多多逛逛,呼吸下新鲜空气,散散心。

南烟就是觉得,何导和编剧的笑容,能不能再假一点?

这脸快笑成面具了。

天天导戏的何总要是此刻照照镜子,不知道那表情会不会很精彩。

不过也就心头想想,这些都无从得知。

剧组的人员在楚闻舟一天的精神折磨下,收拾东西麻溜的很,太阳西落,纷纷搭手帮小方把遮阳伞和椅子桌子收车后备箱去。

收完,像是被什么追着一样,一个二个都火烧屁股的急急离开了。

开玩笑,终于拍完了,他们可不想再受楚闻舟的精神折磨。

呼啦啦的剧组人来,走得也是齐刷刷的。

几个眨眼,好似就消失了,像是这个地儿原本就剩南烟他们四个一样。

没了外人,南烟也放开了。

摸上熟悉的车,从车里拿了一床常备的毯子出来,她有点倦怠,打了个哈欠。

人少了,单独相处着,楚闻舟一时有点讷讷无言。

他的双手都被女人捂得很暖和了。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女人身上的甜甜牛奶香气。

他没话说,南烟也不需要他有。

从车上下来,兜头,也不问楚闻舟意愿,南烟把手上那一床折好的薄毯子,自然而然就搭楚闻舟的双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