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父亲

芍歆的眼珠子直转儿。

寒烟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话，大惊。

喜欢他什么？楚青柠怔了怔，她不知道喜欢他什么，她只是单纯地喜欢着他。楚青柠试图扯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芍歆，我没心情和你笑……”

一只纸鹤飞了进来，落在了楚青柠的手上。一道光闪过，寒烟知道，楚青柠实在读取其中的内容。

寒烟怔住。飞鹤传书在整个仙界是最低级的法术。然而，整个仙宫有结界把守，纸鹤根本不可能飞进来。任何书信往来，都得通过仙宫的仙官一步步呈上来。又或者用玉符，不过，用玉符传递信息，会被仙宫自动检测到并备案。因此，若是有些信息不想被人知晓，只能以书信的方式专门呈上来。

不是没有大能试着打破这一约束，却从未成功过。想来也只有有仙君的实力才能打破这一规则。如今，不过是一个最低级的飞鹤传书，居然通过了仙界的结界。他们这个传说中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的娘娘到底是什么人？寒烟第一次对楚青柠的身份起疑了。

楚青柠放下纸鹤，拿起清茶，直接牛饮。

芍歆和寒烟顿时大惊。

寒烟惊的是楚青柠哪一次从仙君那里得了吃食，不是小口小口地吃，一副舍不得的样子。

芍歆惊讶的则是另一回事。芍歆知晓，楚青柠看起来软弱，实际上却是个心志坚定的。楚青柠之所以给人软弱的印象，不过是因为凡事未曾触及她的底线，她便很好说话，而她的底线，又实在是太低了。芍歆活了那么久，就没有见过谁的底线比楚青柠还低了。可是若是一旦触及了她的底线，那便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容任何人侵犯。

芍歆明白，楚青柠既然打算放弃了凌潇仙君，便再也不会回头，哪怕凌潇仙君跪在她的面前。因此，楚青柠决不会再接受仙君的恩惠，更不会碰这清茶。”

“我的乖乖，你是受什么刺激了？”芍歆迈着大长腿，一下子跨到了楚青柠面前，摸了摸楚青柠的额头。

“我不走了。”楚青柠语气平静得没有起伏。既没有留下的喜悦，也没有心上人喜欢上别人的痛苦。

“果然不正常……”芍歆嘀咕着，突然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芍歆瞪大了眼睛看着楚青柠，“该不会是……”

“娘娘，芍歆姐姐，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寒烟更加疑惑了，这两个人真的和她活在同一个世界吗？

“南笙的信儿。你自己看。”楚青柠把纸鹤丢在了芍歆手上。

芍歆手上的白光一闪而过。

“在生死存亡大义面前，儿女情长算什么。”楚青柠一扫刚刚颓废的模样，一脸正义十足，“我得尽快恢复力量，还有许多大事等着我呢。”

“芍歆姐姐……”寒烟更加担心了。

“行了，你不用担心她了。她现在有大事要忙。”芍歆懒懒地说道。

寒烟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她怎么看都觉得，她家娘娘是受了大刺激。

“你别看她整日儿女情长的，那是她太闲了。真若是涉及到生死存亡的大事，她第一个抛下她那个心念念的人。所以你不用担心了，她现在没工夫去管那个仙君。”芍歆耐着性子解释，随即眼珠子一转儿，拄着下巴兴致勃勃地说道，“不过，你不考虑一下司徒南笙，这世间，你再也找不到比南笙对你还好的人了。你就是真的把他上了，他也不会对你如何。”

“芍歆姐姐……”寒烟轻轻地拉了拉芍歆。

“我说得不对吗？俗话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家娘娘生的好看，人又好，修为虽然看起来低，那是因为……算了，不提这个了，你以后跟我们走就知道了，有些事情三言两语解释不清，说了你只会更糊涂。”芍歆道，“怎么，要不要考虑考虑你家司徒南笙？”

司徒南笙这个名字，寒烟并不陌生，从前偶尔也听两人提起过，似是和两人关系极为亲近，然而寒烟却从未见过此人。

“你能对昭曜下得了手？”楚青柠有些头疼，邪了芍歆一眼。

芍歆打了一个哆嗦，立即不说话了。

“天亮了，走吧。”楚青柠起身。

“做什么？”芍歆愣在那里。

“当然是摆我仙后的谱。”楚青柠说道。她虽然不愿意再做这个仙后了，可是此事只能以仙后的身份来做，至于她和凌潇仙君之间的爱恨情仇，她现在空理会。

楚青柠正要出去，便听下人禀报，说傅氏一族的族长求见。

傅氏一族的组长是楚青柠的亲爹，整个仙宫的仙人都是知道，仙后娘娘的这个亲爹极为偏心，根本就没把仙后娘娘当作自己的女儿。

寒烟有些担忧，芍歆却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芍歆知道，楚青柠这个女人为了守结不知道费了多少心血，为了守结，她可以六亲不认。

楚青柠听到自己那个爹来了，皱了皱眉。

“让他等在这里，我现在要见君上。”楚青柠有几分不耐。

暗月之夜就要来了，结界最容易在这个时候被侵蚀。一旦结界撑不住了，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每一刻都不是一般的宝贵，她没空和她那个爹斡旋。

门外的仙婢愣了愣，娘娘哪一次听到傅氏族长来了，不是卑躬屈膝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娘娘这般不耐烦的样子。

然而，还未等仙婢有所反应，傅氏族长清睿上仙便直接进来了。

“你这个逆女，你看看你做得什么事！”清睿上仙大步走了进来，坐在了主位上。

“爹，消消气，想来妹妹也不是故意的。虽然说仙君高高在上，是整个仙界高不可攀的存在，纳几个仙妃也没什么，可是妹妹到底对君上情深意重，嫉妒之下把那位软舞姑娘推入星鄱湖中，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啊，妹妹，那星鄱湖的湖水实在是致寒之物，那位软舞姑娘体弱，若非被救上来的及时，恐怕命都没了。”傅月珠虚情假意地说了一番。

楚青柠听了只觉得好笑，软舞是她推入星鄱湖的？这外面到底都流传了多少流言蜚语啊。说来也是好笑，她这个仙后，在自己的仙宫真没什么地位。不过，从前她不在乎。那时，她认为只要他肯在意她，旁人的看法就不重要了。如今，她更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了。只是，到底是她的家人，多少还是应该解释几句。楚青柠刚想开口，却被案几震碎的声音所阻止。

“别叫她妹妹，她不配，我傅家没有这样的女儿。你不过是个低贱下作的女人所生，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女儿？若非当初需要人联姻，也轮不上你做这个仙后。你无能笼络不住仙君也就罢了，如今还把仙君带回来的女子推入星鄱湖中，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善妒？真是丢尽了我傅家的脸面。”清睿上仙指着楚青柠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