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既然有栖川君来了， 那么我们进去详谈吧。”产屋敷耀哉手臂向后撑在地板上，他想要借力起身，但因为身体孱弱又加之病痛缠身， 手臂一时间无法支撑起身体的重量而开始颤抖。
坐在产屋敷耀哉身后的富冈义勇反应迅速。
他在产屋敷耀哉因为想要起身而身体紧绷起来的时候就做出了反应， 下一秒他就伸手扶住了产屋敷耀哉的手臂， 好让他能够稳稳当当地顺利站起身来。
“主公，请小心。”富冈义勇垂下眼睛看产屋敷耀哉因上抬的动作而衣袖滑落露出来的一截手臂。
分明是成年男性的手臂， 却纤细而肌肉萎缩， 甚至有青紫色的血管凸起， 那是疾病蔓延的痕迹。
产屋敷耀哉撑不了多久了。
“我没事，谢谢你。”产屋敷耀哉微微笑了笑， 轻轻地拍了拍富冈义勇的手背。
富冈义勇适时地松手， 产屋敷耀哉微侧过脸看向有栖川郁时：“诸位请随我来吧。”
有栖川郁时走上庭院中的走廊， 跟着产屋敷耀哉的脚步来到宅邸的内室。在走进大广间的时候，产屋敷耀哉的妻子天音夫人已经双手合十等候在和室门口了。
“我已经为诸位准备了茶， 请你们暂时在这里稍微等待一下。”天音夫人微微笑了起来。
彼方和杭奈依言走上前， 将端着茶水的托盘稳稳当当地放置在茶案上，“请慢用。”
看这意思，产屋敷耀哉应该只打算让有栖川郁时进入内室进行谈话。
一期一振看向有栖川郁时欲言又止：“主君大人……”
“没事的， ”有栖川郁时并不很担心，“我很快就回来了。”
只是隔着一道门的距离而已，完全不必担心些什么。有栖川郁时难道还打不过一个病痛缠身的产屋敷耀哉吗？
这应该是产屋敷耀哉和有栖川郁时两个人的私密谈话，有栖川郁时能理解产屋敷耀哉， 让其他刀剑付丧神都等在门外的行为。
但在进入和室时，有栖川郁时带上了继国缘一。
产屋敷耀哉看到继国缘一跟在有栖川郁时的身后进来时微微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有栖川郁时还会带一个对他来说相对陌生的人进来。嗯。
之前有栖川郁时笼统地称他们为家人和朋友时，产屋敷耀哉也因此并没有多问， 但这时候既然要插手到谈话中来，产屋敷耀哉就不得不多问一句了。
“请问，这位先生是……”
“关于他，之后我会为您解释的，我带他进来是有原因的，请您放心。”有栖川郁时暂且没有直接说出继国缘一的身份，室内满溢着茶香，空气中弥散着微微发苦的气息。
有栖川郁时坐下来后就决定开门见山：“产屋敷先生，您的意思似乎是希望我回到鬼杀队来吧。”
“有栖川君，你的力量很强大，这是毋庸置疑的一点。”产屋敷耀哉的手指搭在茶杯壁上，他的视线内小巧茶杯上的花纹都有些模糊。
产屋敷耀哉的眼睛其实已经不大行了，只能看清近处的东西。在这个距离之下，他才能勉强看清继国缘一的耳饰是什么图案。
如果他记得没错，那和灶门炭治郎所带的花札耳饰的图案是一样的。产屋敷耀哉在心里默默猜测，眼前这个青年可能与灶门炭治郎的家族有些关系吧？
产屋敷耀哉态度诚恳：“所有柱都认同你的实力，有栖川君。你是我们鬼杀队重要的人，目前九柱空缺一位，鬼杀队需要你的力量。”
“产屋敷先生，您身为鬼杀队的主公，应该很清楚当初我为什么会离开鬼杀队吧？既然这样，仅凭着‘鬼杀队需要我’这一点就来说服务，您不会觉得太轻率了一点吗？”有栖川郁时说话毫不客气。
他又不是圣母，哪里需要他难道他就往哪里去？那怎么可能？
合作。
只有合作能给有栖川郁时带来一定的好处和利益，他才会愿意回到鬼杀队来。
虽然现在的实际情况是有栖川郁时也需要鬼杀队的帮助，但在目前产屋敷耀哉并不知道他曾经遭遇过鬼舞辻无惨的情况下，产屋敷耀哉自然会认为更需要力量的那一方是鬼杀队才对。
产屋敷耀哉会希望他回到鬼杀队来的。
有栖川郁时和鬼杀队的目标是一样的——杀死鬼舞辻无惨。现在有栖川郁时只不过在其他方面上有一些小问题需要和产屋敷耀哉协商解决而已。
“是的，我当然清楚你是为什么离开的鬼杀队。”产屋敷耀哉凝视着茶杯中清澈的茶水，茶叶中绿色的茶梗缓缓的竖起，漂浮在茶液之上，“因为你的特殊体质。”
——不死的特殊体质。
产屋敷耀哉并没有说的太过详细，他并不希望有栖川郁时认为他们其实是对他的特殊体质有所企图。
那样的话，这场和有栖川郁时的谈话会变得非常不好继续。
“即使你明知道这一点，也仍然坚持希望让我回到鬼杀队吗？产屋敷先生。”有栖川郁时冷静的反问产屋敷耀哉。
产屋敷耀哉同样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不是即使如此，你就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有栖川君。”
“我觉得你可能多想了，鬼杀队向来是开放包容的组织。之前我同意接纳了灶门炭治郎和他身为鬼的妹妹祢豆子，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呢？”
“鬼杀队从始至终要斩杀消灭的就只是恶鬼而已，有栖川君，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不会为鬼杀队所接纳呢？也许，你可以试着多给我们一些信任。”
“信任我给出过不少，但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抱有自己的目的，他们是有需求才会接近我。产屋敷先生，您不也是对我有需求吗？”有栖川郁时平静地说，他的眼神毫无波澜恍若死井，“那些人类一副人畜无害，真心想接纳我的样子，但实际上等我靠近，他们就会立刻露出丑恶的嘴脸来。”
“我怎么才能确定，你们不是这样的人呢？”
产屋敷耀哉点头认同了有栖川郁时的说法：“在此之前，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有栖川郁时点头：“请便。”
“第一个问题，有栖川君，你吃人吗？”
“当然不。”有栖川郁时想起他刚来到大正时所看到的恶鬼吞噬人类的场面，虽然不至于恶心呕吐但确实令人不适。
他又不是鬼，当然没有必要吃人。
“那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我并不吃人，我的食谱跟正常人类没有什么区别。”
“第二个问题，你主动伤害过人类吗？”
“没有。我不会主动伤害任何无辜的人。”有栖川郁时说的是事实。
不管是在大正还是在现世，他都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任何无辜的人。
如果因为憎恶厚生劳动省的人和其他试图抓捕他的人类，就连其他无辜的人类也一筐子打死的话，那他这样的行为跟那些抓捕亚人的组织有什么区别？跟恶鬼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