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岳父大人这么早便到了,子恕怠慢了,还望岳父大人恕罪。”

魏翌进了门朝余文海微躬了躬身说道了,随即他又神色温和的看向余微:“微微,我找岳父大人有些事,灵堂那边你先去替我看一下,等会儿应该会有人来了。”

余微在听到余文海提了一声苏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苏婉月怕是上京来寻亲了。

见魏翌突然出现打断了问话,如今还要把她支开,她便猜到魏翌恐怕也知道了,只是并不想让她知道。

想来也是因为她之前和他坦诚,他心有顾忌怕她多想,她心里顿觉有些暖。

其实她爹认不认苏婉月什么的,她还真不在意。

不过若是苏婉月认亲不成,那势必不能再像话本子里那般容易就嫁给四皇子了,这对她来说,是乐见其成的。

看魏翌这反应,她爹要认下苏婉月一事,肯定也没那么容易了。

不知怎么的,余微对魏翌那劝人的本事,就是有种迷之自信。

是以她也不多说,点头应了声就去灵堂那边了。

余微离开后,魏翌看着余文海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微微她不知道苏婉月的存在,我希望岳父大人也不要让苏婉月这个名字去污了微微的耳朵。”

魏翌的意思是提都别提,更不用想什么认亲了。

担心余文海听不明白,或者不愿意自己血脉流落在外,坚持要认亲。

魏翌又补充了一句,“虽说岳父大人的家事,子恕不好插手,但为了微微不被膈应,这事子恕就厚着脸管了,若岳父大人执意认亲,子恕也只能用些别的手段让那女子消失了。”

“苏婉月的事你们知道了?”

余文海是文人,本就好颜面,这么一把年纪突然闹出一个外室女来,他面上是很不光彩的,如今被魏翌知道了还揭了出来他不免有几分难堪。

又见魏翌提及苏婉月就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杀意,心里不禁猜测苏婉月话里有几分真假,同时面对魏翌更是没了什么底气,他有些抬不起头,可这事出了,他也不能不面对。

沉默一瞬后,他沉声回了声,“老夫也没想再多个女儿。”

“老夫今日来也是想问问你们可是见过苏婉月,还有她说你们派人追杀她这事可是真的?”

魏翌闻言面色冷了冷,也没否认这事,语带讽意的寒声说了句,“怎么岳父大人是来为她撑腰来了?”

余文海没料到这事竟然是真的,连魏翌话里的冷讽都没注意,忙问他,“她可是做了什么?”

余文海想的是,女婿虽然冷淡,却不是会贸然对人动手的人,何况如今还是瑞王府需要低调的时候,是以他才有些着急。

魏翌却以为余文海已经认下了苏婉月那个女儿,在替苏婉月出头了,他面色更沉,也没回余文海的问题,只问道,“苏婉月怎么对您说的?”

余文海沉吟一刻,没有隐瞒,将苏婉月冒充余微入府和她说的消息如实的告知了魏翌。

想了想他又说了声:“不管苏婉月她做了什么,你都看在老夫的面上饶她一命。”

说完余文海又觉得自己态度有些强硬了,恐怕会让他误会自己,以为他说这番都是为了苏婉月。

他又出声解释道,“老夫也是为了你好,如今京中发生了这么多事,还处处绕不开瑞王府,想要没那么多麻烦,这会儿瑞王府还是低调些好。”

余文海却不知,他做的解释让魏翌对他的误会更深了,认为他在为了苏婉月威胁他。

魏翌心里很为余微不平,他对苏婉月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尚能做到如此地步,可微微作为他的嫡长女,和他生活十几年,他却是

不闻不问。

魏翌想到余微每次提及余文海的时候,面上的失落,他心里就是一阵被针刺的疼。

魏翌怒极反笑,笑意不达眼底,眸中杀意还越发明显,“还要谢过岳父大人为子恕的考虑了,您说的也对,苏婉月已经入了京,就这样杀了也会带来麻烦,既如此那就暂且留她一段时日。”

“不过有一事子恕要劳烦岳父大人,苏婉月这个名字微微曾听到过一耳朵,还是在那女人试图对我投怀送抱的时候,我不想再让微微听到这个名字,凭白的污了她耳朵。”

“还希望岳父大人能将人看牢了,毕竟人出府总会发生一些意外的。”

余文海几乎是瞬间明白过来魏翌略带暗示的话里意思,也终于知道苏婉月究竟做了什么惹怒了魏翌了。

他心头不禁大怒,心里对苏婉月那点仅剩的血脉之情也消了个干净。

他青着脸沉声道,“你放心,会膈应到微儿的事,老夫不会让其发生,人既然进了伯府,就万没有再出府的道理,她也大了,老夫会尽快为她在扬州择门亲事嫁了。”

余文海说完,也没脸再待下去,“今日你府中忙,老夫就不耽搁你了。”

——

“我父亲走了?”余微见魏翌进了灵堂,出声问了声。

魏翌不打算让余微知道苏婉月的事,听到余微问他,他下意识缓了缓神色,朝她点了点头,“嗯,走了。”

那就是谈好了?

余微想再问,只是这会儿已经有大臣陆续上门拜祭了,是以她又压下了心下的好奇,低头继续跪着。

魏翌也没多说,到了她身旁,开始应付着前来拜祭的人。

没多久,宫内也来人了,太子领着几位皇子前来给叔父上香,身边还跟着刚回京的四皇子。

余微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见到这位话本子里懦弱无能,没有主见又生性多疑的东宫。

和她想象中的那种文弱书生又带了丝阴戾之气的模样不同,太子身量虽不算高,人也有些清瘦,可气质温润,一双凤眸也十分清明。

单看人是半点不似话本子里描写的和坊间传言的那般的。

只是下一刻余微就知道坊间传言是怎么来的了。

按理太子是兄长,他来了理应第一个上香才是,可他却是主动侧身将香奴递给他的香让了出来,动作还做的极为自然,显然在宫中他也一贯这般。

且他开口也极为软弱,一点也没有为储君的自觉,声音呐呐,“你,你们先来给皇叔上香吧,孤随后再上。”

太子这话,身后的皇子们都似习以为常了,魏尧面上则是直接带了讽刺,“皇兄,给皇叔上香您都谦让我们,传出去只怕对您声名更不好了。”

话本子里,元妃和四皇子魏尧一直就受宠,可元妃和四皇子对外却一直是宠辱不惊的。

元妃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雷打不动的准时去给太后和皇后请安,而四皇子则是性格耿直,对谁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便是对太子的一些行为动作有看不惯的也是直接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