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好,我是XX区的警察。”警察小哥站在病床前将证件出示给他看后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方便讲一下发生了什么吗?还记得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躺在病床上的男声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警察小哥,不知道是不是刚醒来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他一副警戒的神态,没有开口回答警察小哥的问题。

警察小哥带着疑惑看向旁边的医生,医生开口解释道:“给他打的麻药都是局麻,不影响意识的,常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可以正常沟通的。”

警察小哥点点头又看向病床上的人:“麻烦你配合一下。”

安庚抱着胸冷眼站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病床上躺着的人和他在公交车上见到的人是同一个人,这绝对不会有错,但怎么看着跟几个小时前完全不一样呢?

明明长相也一样,穿着也一样,除了多了点伤口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安庚看着眼前的男生,突然来了感觉——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在公交车上见到的时候,男生虽然长相年轻,但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成熟,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他是个精明又讨厌的家伙。

但现在眼前的人,虽然一句话都还没有说,但看起来可跟成熟可半分不挂钩,比起成熟的男生来说,更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

倒是更符合他的年龄了。

在送到医院后护士将男子的随身物品交给了警察,说是随身物品,其实只有一张身份证,连个手机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朝人,这个年代还有出门不带手机的人存在吗?

安庚凑过头偷看了一眼,身份证上显示男子名叫李墨西,今年刚满18岁,生日刚过去不到一个月,怎么看都还是个小孩,跟他没差几岁。

不对,他现在表现出来的可不像个小孩,准确来说应该更像野兽。

眼里虽然全是懵懂和茫然,但除此以外更显露出恶狠狠的姿态。

像是如果谁敢凑近他,就能直接冲上去咬一口。

这家伙...不会脑袋被打出问题了吧?

安庚将疑惑问出了口,此时旁边的医生也看出了不对劲,说:“保险起见,还是再仔细检查一下大脑吧,可能脑部的创伤造成的脑震荡比预估的要严重。”

这一次安庚没有着急离开,看热闹的心态战胜了一切阻碍。

这一次医院对男子的大脑进行了更加精密的检查。

“患者因脑部受创,经初步检查应该是患了解离性失忆症,详细的还需要住院继续观察。”医生在病房里对警察和安庚说。

被判了解离性失忆症的李墨西正躺在病床上因药物而沉沉睡着。

“什么是解离性失忆症?是我理解的那个失忆吗?”警察小哥不解道。

医生解释道:“解离性失忆症是最常见的解离症,最常见的是对个人身份失忆,或者对创伤**件失忆,但对一般的资讯记忆则是完整的。”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警察大叔突然开口:“那这病能恢复吗?”

“不一定,还得需要通过治疗来判断。”

警察小哥陷入了两难的处境,本来以为就是一件普通的殴打事件,简单做个笔录就能了事,但现在事情显然复杂了起来。

刚刚在等待的时候警察小哥让所里的同事查了李墨西的信息,偏偏这人又是个孤儿,连个能通知的亲友都没有。

更别说他身上连个手机都没有。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海昌路发生恶意伤人事件!收到请回复!”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

警察小哥对着对讲机答复:“收到!”

警察大叔在旁边伸了个懒腰,扭头对警察小哥说:“这都整的什么事。受害者失忆了没法指认施暴者,而且这人是不是受害者还另说;说是身份不明的可疑人员吧,人家也有身份证,身份明明白白的,而且还是孤儿,想联系家属都联系不了。要是不满18岁咱们还能管一下,但偏偏又满了18。算了,咱们走吧,在这忒浪费时间。”

安庚听到他这么说,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是真的从头到脚一丁点都不像警察。

警察小哥沉思了一下,抬头对医生说:“等患者醒来之后,让他联系我们区派出所吧,他的医药费我就先帮他垫了。”

说完他转身正要跟警察大叔一起离开,突然看到旁边的安庚,顿了一下,对他说:“你也先回去吧,有什么情况我会再联系你,如果有需要麻烦到时候到派出所配合一下。”

安庚无所谓地冲他点了点头。

就这么,警察小哥和警察大叔走了,医生见没事也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安庚。

他看了看床上还在睡觉的李墨西,耸了耸肩。

热闹看完了,该撤场了。

就在他刚走到病房门前时,突然不远处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安庚?”

王琴是在监考数学的时候突然感觉不舒服的,本来还想挺一挺,但小腹的疼痛感太过剧烈,让她差一点跌倒在地板上。

没办法,她只好忍着痛找别的代课老师帮她监考,自己则赶紧来了趟医院。

简单检查后,医生十分不满地看着王琴:“虽然人流算不上什么大手术,但对女性身体的伤害还是巨大的,之前不是叮嘱过你这段时间要好好休息吗?”

王琴脸色因不舒服而有些苍白,她对医生勉强笑了一下,“最近开学,有点忙....”

“再忙也得休息!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身体重要?”医生打断她,“你要再这么胡闹下去,小心身体落下病根。”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王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刚刚剧烈的痛感已经消失,但小腹的空虚感却从做手术那天一直存在着,没有一刻消失过。

医生看着她,叹了口气,“哎,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坚持做人流?虽然咱们这个年纪生育是有些危险,但孩子是上天赠予的礼物,多少人求之不得...”

王琴有些落寞地摇了摇头,“你不懂。”

“行吧。”医生给她开了张单子,“我让护士帮你去抓药,你就先歇着吧。这次回去可得好好歇着,明白了吗?”

王琴点点头,对她笑了下,“谢谢。”

“谢什么谢,咱俩都多少年的朋友了。”医生不满地嘟囔。

王琴拿着药往外走,可能是精神不佳,来过好几次的医院她却突然有些迷路,走了半天都没走出去。

就在她准备问一下护士时,突然在走廊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庚?”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前面的身影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着她,果然是安庚没错。

安庚看着王琴朝自己走过来,表情严肃,“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