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割舍不下的执念

此时元祉却傻傻愣在那,他似乎没有听到隐的声音一般,就怎么看着隐的方向,双眼有些失神。

隐稍稍皱眉,又唤了他一声,“元祉?”

元祉显然一愣,随后却急忙回神看着隐,恍惚中,他居然将隐错看成了玄洛。

元祉低下头,稍稍叹气,“果然,过去的人,是不会再回来了……”

隐微微皱眉,倒是不赞同,“六道轮回至今,你怎么就知道,他不会在某一日,就那么出现?”

元祉脸上挂着一抹邪笑,“那你如何就知道,再次回来的人,还是不是原来那个人。即使魂魄尚在,躯壳也不一定是当初的那个人了。”

隐摇头,“即使换了躯壳,只要还是他,又有什么关系?”

元祉一笑,倒是想起玄洛离开的那天,他握着那柄青龙刀,在战场中杀红了眼的模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他所做的根本徒劳无功,要是能早些明白,也不至于落得今日这般……

元祉长长舒了口气,所幸他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冲动的少年了,今日的元祉早已看开。

元祉瞧着隐,倒是对她充满了好奇,“你可否为吾说说这玄洛帝国的故事?”

隐稍稍点头,“玄洛女神死后,被他所救的人族便创立了玄洛帝国,有过一段时间的繁华,可惜还是毁在了那神界的阴谋之中……”

隐说的十分简单,只是那元祉听着,还是能扯出无尽的伤感。末了,元祉却是说道,“你对这宇恒灵地的事情,倒是很了解……”

隐点头,“听说那里十分靠近冥界,因此也有许多魂体留恋,也许……”隐顿了顿,看着元祉露出了古怪的笑容,倒是没有再说下去。

隐并不能确定元祉和那冥界的关系,毕竟这元祉是被古冥文封印的,其中必定还有些什么事情。

元祉盯着隐,眼神出奇的犀利,“为何不说了?”

隐微微皱眉,“宇恒灵地太过危险,我劝你还是别去了。”

元祉此时倒是淡淡笑了笑,“那你为何要去那危险至极的宇恒灵地,你……是舍不下谁?”

隐轻轻笑着,只是眼里的伤痛,却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元祉,你问的太多了……”

元祉淡然一笑“吾就是放不下执念,所以当年为了这份执念,做了一件永远无法弥补的错事。为了偿还,也为了救赎,吾被囚禁在那玄天塔中四千七百年。而你,也要步吾后尘么?”

隐皱眉,“那不一样……”隐盯着元祉的眼,“我没有妨碍到任何人,我只是……想要他回来……”

元祉一笑,“想要谁回来?你问过他愿意回来么?也许这便是命数。”

“不是的……”隐痴痴念着这三个字,可是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她脆弱的心被狠狠扯动了一下,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元祉望着那些眼泪,却是有些后悔说那些话,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想要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

看着靠近的手,隐却急忙向后撤了一步,躲开了元祉的手。隐定定地看向他,那神情有些冷漠,深深刺痛了元祉。

元祉就怎么望着自己的手停在那半空中,久久没有收回。

“我知道……”隐的声音很淡,甚至有些缥缈不定,“璃他说过,他欠了我,我也欠了他。他这一死,是将我们之间的恩怨情爱全部相抵了……”隐突然一笑,只是那沾着眼泪的面容,怎么都瞧不出有丝毫的欢愉,倒是那般的苦涩,它们蔓延过来,让元祉都难受的紧。

“我不懂你和玄洛之间的事,你也不会理解我与璃之前的那份感情。我如今所求的,不是他能再爱我,只是求他能活着而已……”隐说完这段话,便转过了身,不再开口。

元祉收回了那手,也是沉默,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他稍稍有些愣神。在那泪光中,他凝望着残余的月光,那淡淡的银白,照在他脸上。那平日里俊雅的面颊,此时却是那般伤情,眉心都微微拧在了一起。

过了良久,元祉才终于说道,“是吾,多管闲事了。”

隐背对着元祉,稍稍点头,随后就快步进入了紫阳居,而元祉也跟着走了进去。

……

在那玄天塔内呆了怎么久,元祉倒是没有什么睡意,只是在隐屋子前的庭院里小憩了一会儿,便就醒了。

元祉就怎么坐在庭院的石桌上,看着那城西的第一缕阳光,撒在他近乎透明的手掌上。

元祉的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或许是许久没有见到阳光,这般看着,倒是多了几分新颖的感觉,甚至有点点感动在里面。

阳光在这小小的院落中移动着,元祉看着自己被拉长的样子,嘴角一弯,倒是多出一抹肆意的笑。

琐碎的步子就怎么打破了院子里的平静,急匆匆从外头赶来的花渐云气喘吁吁地刚转弯从院外进来。远远地就看见一个人影坐在那石桌上。

花渐云还以为是隐,便上前要招呼,没想到更靠近了两步,便瞧出那是个少年。

只见元祉嘴角带着微微的轻笑,右手捧着扯着一两片落下的青叶,眯着眼睛,仰着脑袋盯着那上头的阳光,好不惬意的模样。

花渐云急忙上前,“你是谁!”此时花渐云瞪大了眼睛,口气不善的盯着元祉。

可元祉是何许人,那是四千多年前就存在的碧玉麒麟,若是专心修炼,怕是连当年的魔神隐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见元祉连头都没抬一下,稍稍摆摆手,便道,“区区人族,可没资格知道吾的名字。”元祉说的轻描淡写,却是十足傲慢和狂妄。

元祉这高傲的模样,换了谁看到都会动气,何况花渐云此时看到的是这个不知名的家伙,居然在自己亲妹妹的庭院里!花渐云此时已经料定了元祉是鸡鸣狗盗之徒,就算不是,也是那登徒浪子,摆明想要欺辱隐的。

花渐云气得取出那柄三叉战戟,对着元祉喝道,“你若是再不离开此地,就休怪我手中的三叉戟不客气了!”

元祉又怎么会收花渐云的威胁,只见他冷冷笑了笑,转过头,随意朝着花渐云的方向扫了一眼。可就这一眼,却是让他再也无法离开目光。

元祉紧紧盯着花渐云手里的那把三叉战戟,刚刚的惬意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沉浸在一股莫名的紧张之中。

眼前的景物变得恍惚起来,元祉此时的脑海里想到,那一桩桩,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交织,长久地徘徊不散。元祉甚至开始害怕,那过去的记忆与现实不断交缠,碰撞,纠结,让他感到焦躁,坐立不安。

花渐云感到一阵强大的威压,从面前的这个少年身上迸发出来。出于自卫,他急忙将那三叉战戟抵在身前,眼神也充满了戒备和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