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3页)

关佩珊装糊涂还好,一经挑明就是自动往枪口上撞。

谢美兰不留情地暴露鄙色:“你还好意思提遗产,想想自己配做关家的女儿吗?刚才还当着那么多客人摔盆砸碗,我们耐心教了你二十多年,还这么粗野,也不知身上带着谁的劣等基因。”

见她扭头欲走,关佩珊失控叫喊:“我知道你为妹妹的事恨我,可那真的不能怪我,当时我是在装病,因为我听见你对爸爸说要把我送走,我害怕,以为生病你们就会可怜我让我留下来。而且弄丢妹妹的人是保姆,你怎么能把所有责任推给我一个人?”

她又犯了大忌,谢美兰再回头杀气盈面,罗刹般厉吼:“别跟我提晴晴!她现在不知在哪个穷乡僻壤里受苦,受人虐待折磨,哪像你,享受着你根本不配得到的荣华富贵却不知足,还敢指责自己的恩人!”

她唬住养女不算,非得翻翻旧账才痛快。

“当初我生了晴晴,你成天做脸做色,要么不吃饭要么动不动就哭,跟丧门星一样。我们都知道你在嫉妒晴晴,也不想想你只是我们收养的,晴晴才是我们的亲女儿,你有什么资格嫉妒她?要不是你,晴晴也不会被保姆带出去弄丢,那几年我们两口子都快疯了,放弃深圳的生意来榕州也是为了找她!”

关家本来在深圳做电器代工业务,为寻女关闭工厂,后来听说是年关外有很多人贩子将小孩就近卖到榕州一带,便于举家迁来榕州。

谢美兰常说千禧年以前关家就靠开工厂赚了上亿,还有合伙人转战地产业成为千亿富翁。假如深圳的事业得以继续,关家而今也是名重天下的豪门。

关佩珊听着很不服气,觉得养父母留在深圳未必有现在的身家,平时不敢说,今日负气直言:“你不想想,要是不来榕州,爸爸就不会投资酒店,你也做不了五星大酒店的董事长夫人。”

谢美兰一再被挑逆鳞,暴怒地揪住她的头发厮打。

她自诩文明人,只在精神上虐待养女,未曾有过肉体侵害。家里的保姆们听到动静都缩头不出,站在楼下傻瞪眼。

大少爷关少凯恰好回来,上楼时正看到谢美兰被忍无可忍的关佩珊推倒在地,他断章取义地认定她在欺负母亲,先上前狂扇一掌。

“你疯了,敢在家对妈妈动手!”

谢美兰为亲女悲愤,扑过来抱住儿子痛哭,加剧他的愤恨。

关佩珊见惯她的白莲招数,向怒斥自己的人还击:“你骂我之前先问问她都对我做了什么?”

谢美兰哭骂:“我对你做什么了?不就让你代表酒店去招待KG的人?老关临死前让我好好栽培你,我就是在给你机会啊。我怎么知道那些韩国人那么不正经,再说你也没怎么样啊!”

关少凯是母亲一手教养的,无条件维护她,警告关佩珊:“我不管你在外面受了多大委屈,但你绝不可以回家找我们撒气。你的一切都是关家给的,记不住这点就是忘恩负义!”

关佩珊也忍了他很久,既已撕破脸索性奉陪。

“这个词爸爸妈妈可以说,你哪儿来的资格?别忘了你在外面喝酒闹事,是谁去派出所保你的,你搞大女人的肚子是谁帮你出面善后的,你在澳门赌钱被黑社会扣留,是谁冒着生命危险去接你?我忘恩负义就不会一次次帮你处理那些麻烦,到处捡烂摊子,可你扪心自问有没有把我当成姐姐,给过我起码的尊重?!”

关少凯当着母亲露丑,又怒抽她耳光,语气近似无赖。

“凭你也配做我姐姐?你就是关家收留的一条狗,我们高兴才好吃好喝养着你,不高兴随时能叫你滚蛋!”

他还想施暴,被谢美兰阻止。

养母气汹汹发布铁血宣言:“关佩珊我告诉你,虽然从法律上讲你是我们关家的养女,但少凯他爸爸过世后,这里就再没有谁当你是关家人了。你这么有骨气,干脆放弃一切远走高飞啊,出了这个门就没人给你气受了。”

她熟知养女的弱点,恢复理智后一出手便拿出她的七寸。

这个心机歹毒的女人深谙心理学,过去的二十多年间让关佩珊时刻感受情感饥渴,却让她在物质上养尊处优。

由奢入俭难,习惯了优越的生活水准,关佩珊无法回归平民阶层,所以纵有千愁万恨也飞不出这个冰冷的金丝笼。

沉重的耻辱带来冷静,她咽下所有怨怼,迅速回到卧室关闭房门,爬上床咬着枕头无声哭泣。脆弱外表下,决心又镀上一层坚铁。

尺蠖之屈,以求伸也,她必须把欺压她的人全踩到脚下才能赢得独立。

我的根埋在关家,那对母子想驱逐我,我就把关家的一切都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