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第2/3页)

她怕冷阳觉察异常,明知这么做他很快会发觉她在回避却别无他法,但求自己能尽快稳定情绪。

在鱼摊挑河鲜时,耳边忽然响起令她心乱的声音。

“喂,你没看见那边的告示,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还敢偷人钱包!”

她倏地回头,见冷阳站在一米开外,正抓住一个小青年的手腕。那人手里拿着的钱包很眼熟,细瞅正是她的。

“你偷我钱包!”

她愤然夺回钱包,高声呼喊市场保安。

小偷挣扎着怒诘冷阳:“打靶仔,你吃饱了撑的,管什么闲事?!”

洪爽扭住他另一只手防脱逃,将欲开骂,被冷阳一句话呛回去。

“被偷的人是我老婆,还敢说我管闲事?看来必须送你去吃几天牢饭!”

她像淋了一身混凝土,手脚一僵小偷趁机挣脱,飞快钻进人群不见了

冷阳怨她不小心,遭她爆吼:“谁叫你乱说话!我什么时候成你老婆了?”

他眉眼生春:“我们不是领证了吗?名义上讲你已经是我的合法妻子,叫你老婆没错啊。”

洪爽脸红,登时想探查他的心思,可眼前场合不对,还须暂忍。

买到莲藕,她结束采购回家,冷阳想帮她提一部分物品,拎住购物袋提手,她却不松手。

“一点都不重,我拿得动。”

“知道你是大力士,可一个男人让女人拎东西,自己却空着手,会被人鄙视嘛。你就当照顾我的形象,分我一些啰。”

冷阳接管了两只购物袋,与她说笑并肩,还真有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情调。

看到浮动在二人之前的粉红气泡,欢悦像蒲公英的种子在洪爽心中飘荡,落下便能生出花海。

今晚就找机会跟他谈谈吧,先让他坦白,免得我表错情。

“冷阳。”

她犹豫时不见打扰,张口即刻有人来抢,冷阳一位生意伙伴拉来紧急业务,要和他详细磋商。

“贵阳有家化工厂大爆炸,想请我去做危机公关,我得找个地方和他详谈。”

“那晚上还去见那个周老板吗?”

“去,你先回家做饭,7点我来接你。”

临走时他回头递上家门钥匙:“我给你买了条裙子,放在我的卧室,晚上穿那个去赴宴。”

他晚归了20分钟,当洪爽穿着那件新近在巴黎时装周发布的Dior蓝莓色连衣裙钻进他身旁的副驾座,留给二人的私话时间已不多了。

“为什么给我买这么贵的裙子?”

“带你去见大客户嘛,不把你包装华丽点怎么能凸显我的品味。”

“你怎么跟周老板介绍我的?不会又说我是你老婆吧?”

“我还有别的选项吗?总不能说为了帮朋友蹭那瓶罗曼尼康帝才带上你吧?那你还不被人当成菠萝鸡?”

他见洪爽半晌不支声,以为在生气,嬉笑逗弄:“别告诉我你觉得冷太太这个称呼还不如菠萝鸡?那可太伤自尊了。”

她藏好心情,闷声嘀咕:“不是啊,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闭紧嘴巴是不想制造噪音。”

“哦,你的意思是我说话就是在制造噪音?那再送你一副耳塞好不好?”

“专心开车吧,当心出事喝不成那瓶酒啊。”

周嘉元已在一品仙居金钻包厢等候,他们到场没见着周太太,据说家中保姆突然请假,老人小孩无人照料,周太太只好临时缺席了。

“我太太是标准的家庭妇女,只懂柴米油盐,来了也贡献不出有趣的话题。今天还好没来,不然看到冷太太这么漂亮有气质,她更要自卑了。”

周嘉元大肆恭维洪爽,间接奉承冷阳。

那瓶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正端立席间,他请客人们观赏酒瓶上的标志,如数家珍地逐一解说,以证明是真品。

“除开前年在纽约被俄罗斯人拍走的那瓶酒,我这瓶可能是绝版了。二十多年前一位日本商人送给我叔叔的,我叔叔又在十年前家父八十大寿时当做寿礼孝敬他。我接管以后很想开盖品尝,又觉得这么好的酒应该同值得的人分享,等了好几年终于让我等到了贤伉俪。”

冷阳情知他想收买自己,做出喜色客套着。

洪爽好奇:“那日本商人舍得把这么好的酒当礼物赠送,周董的叔叔想必是个大人物。”

周嘉元笑道:“我这位叔叔在家排行老七,我叫他七叔。我们周家世代经营酱油作坊,我爷爷只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家父一个就是七叔,家父志不在此,所以最后由七叔继承家业。他确实有本事,将我们周记的酱油发扬光大,人称岭南酱油王。那日本商人也是开酱油厂的,当年产品滞销,公司濒临倒闭,全靠七叔精妙指点,帮助他革新了生产技术,使企业起死回生,他为表谢意就将这瓶酒送给七叔了。”

冷阳和洪爽相对惊喜。

“周董,你七叔是不是周炳鹤周老先生?”

“是啊,他在岭南餐饮业内名气不小,想不到年轻人也知道。”

“我们不止知道他,还跟他打过交道呢。”

冷阳觉得这次老天正对他鼎力相助,恳请周嘉元立即邀周炳鹤到场。

“没有周老先生我们就喝不到这么珍贵的酒,照理得先请他品尝,而且我今晚有要事想同你商议,这件事刚好与周老先生有关,既然你们是一家人,那就方便多了。”

周嘉元隐约听出目的,似乎与自己不谋而合,欣然联系周炳鹤。

“七叔,我在外面会客,准备喝那瓶1945年的罗曼尼康帝,特地通知你一声。你现在不来以后就喝不到了。”

挂线后他喜滋滋卖弄机智:“我七叔性情古怪,叫他应酬肯定不来。他一直想喝这瓶酒,跟我提过好几次,拿这个钓他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啊。”

此招确有神效,四十分钟后一阵啪啪的拐杖点击声和苍老的叱骂声由远及近。

“说了不用你扶,我自己会走!”

冷阳和洪爽雀喜起身,房门开了,那干瘦精悍的墨镜老头在服务员护持下抢进来,破口叫嚷:“阿元,你这个衰仔,背着长辈吃独食,再不想想那瓶酒原本是我的,拿来孝敬你老豆又不是孝敬你。你想先斩后奏全部私吞,真是耗子钻油壶,有进无出啊!”

周嘉元笑着上前相扶:“七叔,你消消气,我不是打电话邀请你了嘛,哪敢私吞啊。”

“你那也叫邀请?这种陈年红酒开瓶后十分钟就会走味,你现在才叫我来已经晚了!”

周炳鹤还想骂,忽然抽抽鼻子回嗔作喜:“我没闻到酒味,你们还没开瓶。”

冷阳适时搭话:“美酒要留给行家品鉴,周老先生没到,我们怎么敢偷尝呢。”

周炳鹤认出他:“这声音好耳熟啊,你是不是叫冷阳?上次我去参加坚记肠粉店老板的丧礼,回来的路上见过你,当时还有一个姓洪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