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3页)

这些证据洪万和一个都拿不出来,跺脚甩手干着急,民警耐心说明办案须讲程序,承诺会连夜安排人查监控,不漏放任何可疑目标。

洪万和唯有向天祷告,徐玲玉算不上好人,短命也是自作自受,只求别让她死在他眼皮底下,否则他仍会良心不安。

他报案时,徐玲玉被劫持到一座办公楼的地下室,见到了该大厦的业主。

“你是干什么的?”

谢美兰坐在软椅上抱手质问爬跪在地的女人,惨白泛青的白炽灯在她脸上投射出浓重的阴影,乍看惊心,细看可怖。

徐玲玉畏惧地望着她,经左右马仔恐吓,斗胆赔笑:“兰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阿玉啊,徐玲玉,以前在你家做过家政的。”

谢美兰追思半晌,神色陡变,这女人的确曾在她家做保姆,后因伙同另一保姆偷盗被她辞退,时间正是关晴晴失踪前一个多月。

“你为什么打匿名电话敲诈我?”

她音调转狠,徐玲玉更害怕了:“我欠了很多债,一时情急动起歪脑筋,你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次吧。”

谢美兰不中骗,示意马仔逼供。

一双硬底皮鞋踩中徐玲玉右手,践踏她的手指,她痛呼抵赖,左手也被踩住,终于吃疼不过,喘吁吁招供:“我知道你家晴晴的下落。你找她找了二十年,如果我能让你们母子团聚,你会放过我吗?”

“你不说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说我说!其实吧,这事都得怪阿红,当年就是她悄悄把晴晴偷走的。”

阿红正是与她同被谢美兰辞退的小保姆,徐玲玉说此人记恨谢美兰,某天恰巧在公园遇见新保姆带着关晴晴散步,便趁其不备抱走孩子,想转卖给人贩子,一来赚几个钱,二来报复关家。

关晴晴失踪后,深圳警方全城搜索,阿红怕暴露,连夜带着孩子去榕州找她。

“她让我帮忙照看两天,等找到买家就来接人。但那会儿我已经在一户人家做工了,没法养孩子,只好寄放在亲戚家。我亲戚也要打工,过了两天催我赶紧把孩子抱走,阿红也一直没消息。我又急又怕,想不出其他法子,干脆把晴晴放到离我东家住处不远的冷巷子里,去找住在隔壁的老太婆,跟她说在那儿发现一个弃婴。那老太婆乐善好施,心肠出了名的好,马上就把晴晴抱回去了。他们找不到孩子的父母,没过几天决定收养晴晴。正好那家人的媳妇刚生完女儿,就说晴晴和那女孩是双胞胎,带到派出所上了户口,一直养到现在。”

谢美兰像咬钩的鱼被一寸寸拖出水面,慢慢起身,魂慑色沮地瞪着她。

“你说的那户人家是不是姓洪?住在海河路306号?”

徐玲玉看过轮、奸案和曾淑琴的公审报道,因而出昏招敲诈谢美兰。知道说出真相会遭荼毒,惊忙哀求:“兰姐,这不干我的事啊,都是阿红使坏,你要算账就找她,别拿我撒气呀!”

她极力把罪责推给下落不明者,恨不得挖个洞好钻进去避难。

谢美兰万箭穿胸,撕心揭底地厉吼着上前狂抽一掌,打得她哀嚎倒地,没来得及吐出嘴里的鲜血,又被她扯住头发揪起,另一边脸来了个雨露均沾,耳鸣眼花,真以为会命丧于此。

马仔们按住惨呼躲避的女人,方便主人施暴。谢美兰却像被抽去灵魂,突然呆滞,诡异地僵立数秒,直挺挺倒下了。

她借着噩梦在地狱观光,逃到哪儿都甩不掉洪巧哭泣的脸,在她注视下受遍十狱酷刑。

在病房里惊醒,黑夜尚未过去,陪护多时的秘书秦伟近前问候:“谢董,您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医生。”

谢美兰阻止,指派一项紧急任务。

“洪家那个三女儿洪巧,你明天去找她的DNA样本,我要做亲子鉴定。”

“那那个阿玉怎么办?”

“找个能让她狠狠受罪的地方,到死都别放出来。”

秦伟已听马仔讲述谢美兰审问徐玲玉的经过,早在她昏迷时就将消息发给了关佩珊。

这对关佩珊来说是过时信息,深恨太早暴露,又将多一个人瓜分养父的遗产。换个角度想又很幸灾乐祸,苦寻多年的宝贝女儿被亲侄子带人轮、奸,主使者还是自己的亲儿子,谢美兰无论是当场疯掉,或者清醒着活受罪,都是她应得的报应。

秦伟买通洪巧的主治大夫,医生利用化验为由弄到了她的血样。鉴定书迅速来到谢美兰手中,暴雨降临的夜晚,雷电令她万劫不复,亡灵般还家。

家里红飞翠舞,人欢马叫,关少凯的狗友们正开派对庆祝他伤愈,溜须拍马之声不绝,仿佛在吹捧高奏凯歌的英雄。

“妈妈你回来啦,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来陪我喝解晦酒的。”

关少凯率领几名死党迎接母亲,见她浑身湿透,立刻责骂随行者。

谢美兰烧红的心腾出火焰,冷不防抽他一耳光,疯狂触之即发,掀翻餐桌吼骂驱赶所有人,热闹转为动乱,音乐歌舞终止,尖叫碎声四起。

她在仓皇逃散的人群中看到侄子谢锐,膨胀的杀气觅到出口,操起一只酒瓶砸向他的脑袋,得手后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谢锐抱头躲避,血洒了一地。

人们争相逃离,包括以为母亲中邪的关少凯。最后只剩两个保姆躲在远处神丧胆落地观察形容狰狞的女主人,保持着随时撤退的姿态。

谢美兰找不到攻击目标,扔掉破酒瓶丧尸般摇晃着走上楼梯。她的意识很模糊,身体被奇特的感应操控着来到书房,走到陈列关晴晴照片的书柜前。

雪玉可爱的小婴儿在相框里朝她欢笑,晶亮的眼睛生机勃勃,但不消两秒钟,就与洪巧被泪水浸泡的绝望眼神重合,在她心房抓出横七竖八的血痕。

她贴胸抱住相框,嚎啕跪倒,额头用力撞击书柜,窗外的雷暴似乎是对她的审判,彻夜未息。

关少凯茫然悚疑地等候着,不时派保姆上楼查看,听说母亲整夜于书房呆坐,天亮时亲去查看,慢慢走到近处,中途被她额头的青紫惊呆,踌躇一阵方再次举步,而后低腰敛手问:“妈妈,你好些了吗?要不要请李大夫来家里看看?”

谢美兰还无法直视他,斜睨一眼,低声道:“你去叫严律师来。”

“找他做什么?”

“让他联系洪家人和解。”

关少凯大惊,忘却害怕急怒道:“你是不是真糊涂了?照那天开庭的形势看曾淑琴坐牢坐定了,警察也没抓到小锐的把柄,我们干嘛要跟洪家和解?”

谢美兰拼命压制冲动,冷冰冰下令:“叫你去就去,别问那么多。”

“我不去!除非你给出合理的解释!”

“你到底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