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2/2页)

优越待遇在榕州餐饮业内算得上独一份,员工们都殷殷期待,希望这位年轻的老板能带领他们向上拼搏。

冷阳忙到晚上11点,到家洪爽还没睡,正在电脑前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他走近看到屏幕上的表格里排列着密密麻麻的物品数据,像是财务方面的文档。

“我看了财务交上来的成本预算,很多地方都不完善,这两天抓紧时间弄一弄,不然产品定价会受影响。”

“都有哪些问题呀?”

“他在计算成本时没把原料的损耗算进去,比如一份生炒牛肉需要150克牛肉,但制作过程中有损耗,要保证菜的分量就得多添加牛肉,算下来就不止150克了。另外饮料调料也有滴漏损耗,必须计入成本,否则积少成多,到时连多花的钱去了哪儿都不知道。还有,他计算毛利率的方法太单一了,餐厅原材料近千种,笼统的分也有鲜货,冻货,活物和干货四大类。鲜货在加工时会产生废弃物和下脚料,或者脱水、缩水减少分量。冻货在融化以后重量减少,每种货物含冰量不同,损耗的量也有差别。像鸡鸭鹅鱼这些活物,在暂养和宰杀后会有损耗。要计算这么多原材料的损耗率必须很了解原料采购和储藏知识,我一样样都列出来了,这么算数据才会尽可能的准确。”

冷阳浏览她统计的数据,对复杂程度叹为观止。

“爽姐不愧是学财经的高材生,能不能再兼任我们餐厅的成本顾问啊?照这么看来做餐饮业成本核算对专业性要求很强,真不是一般财务能搞定的。”

“我以前也不懂这么多,去香云上班才了解到这些细节。”

说完这句洪爽笑容渐消,情绪明显低落。

冷阳摸摸她的头,询问缘故。

她叹气:“在香云呆了几个月是学到很多餐饮业知识,可如果我不去那里上班阿巧也不会出事。”

近日洪巧伤势痊愈,长辈们想让她趁暑假换个环境休养,上周郑传香和曾淑琴领她和琳琳、香香去了恩平温泉乡避暑,计划玩到开学再回来。

住处是冷阳安排的,还赞助了全程的旅游经费,既代表他的心意也为了减少洪爽的愧疚。

但只有将所有罪犯绳之以法才能替家人解除压力。

“明天我再问问张警官,又过了半个月,案子应该有进展了。”

这次他们没失望,经过长时间艰苦审问,警方成功突破其中两名嫌犯的心理防线,迫使他们重新交代谢锐的犯罪事实。专案组已于今早向上级申请逮捕令,预计明天就能实施抓捕。

冷阳立刻与家人分享这一好消息,洪家人期待主犯归案,再拔出萝卜带出泥,揪住真正的元凶。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在这分水岭上又起变故。

当晚关佩珊打听到谢美兰不在家,回去取未带走的个人物品。进门时保姆神色怪异,支吾着问东为西,明显不想让她上楼。

过去她在家只忍受谢美兰母子压迫,对待佣人不缺威严,冷面训斥两句,昂然登上楼梯。

到了二楼她才明白保姆并非存心冒犯,谢锐来了,正在书房与关少凯激烈争吵。

她蹑步走到虚掩的房门前,透过门缝张望,地板上散落着好些摆件的碎片,谢锐刚好踢中一只半碎的花瓶,让它撞上墙壁完成二次碎尸。

“当初是你让我带人搞她的,现在又把所有过错推给我,不止坏还是个孬种!”

关佩珊单听这句就猜到冲突原因,关少凯这混球想是承受不了迫害亲妹的压力,同谢锐撕破脸了。

她只料中一半,谢家听到风声,准备连夜安排谢锐跑路。谢锐和关少凯感情深,临走前想向他交代几句,约好时间冒险来到关家。

自从得知洪巧身份,关少凯惶惶不可终日,对侵犯她的五人切齿痛恨,包括表弟谢锐。听说他将畏罪潜逃,竟逼他去自首,不久就在对峙中吐露实情。

谢锐听说洪巧是失踪二十年的表妹关晴晴,也似五雷轰顶,经不住混乱和压力,开始与表哥相互甩锅。

关少凯一心让表弟受惩罚,以为这样就能减轻要命的罪恶感,说了许多绝情无耻的话,气得他暴跳如雷。

“你要我去自首,那好,我们就一块儿到警察面前说清楚,然后你必须亲口向他们坦白,整件事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我只叫你吓唬吓唬她,给洪爽一个教训就够了,可你这个黑心禽兽竟然带了四个人渣去搞她,要我说枪毙你们都不冤!”

“关少凯你少他妈睁眼说瞎话,你明明叫我下狠手整她,还说只要不搞死,一切都好办!从头到尾最黑心的人就是你,现在为了狡辩脸都不要了!我要是被警察抓去,第一件事就是揭发你!”

“揭发我?你有证据吗!无凭无据,你说上天去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谢锐怒不可止,上前与之扭打,地上碎片成堆,二人狠命揪扯,都站不稳当。

关佩珊已提前两分钟用手机偷录他们吵架的画面,以便收藏这难得的把柄,她紧盯屏幕,突然看到恐怖的一幕:关少凯怒骂着尽力推了谢锐一把,后者倒跌时踩中一块碎片,脚底失滑仰面栽倒,后脑着地闷哼一声,紧跟着浑身抽搐,十几秒后渐渐停歇,一动不动了。

这一过程中大片鲜血自他脑后渗出,转眼淌成血泊。

已知室内转为凶案现场,关佩珊出奇冷静,持续多收录了半分钟影像,揣好手机走到楼梯口呼喊保姆,再与她们一道进入书房。

关少凯仍空壳似的杵在原地,双眼死死盯住谢锐,好像拼尽全力就能令这幻觉消失。

保姆们魂飞天外,依傍着不住往后缩。

关佩珊大胆上前,弯腰摸了摸谢锐的颈动脉,指尖触到死寂。又轻轻搬动他的头颅,只见喷血的脑干部位插着一枚被染成血红的瓷器碎片。致命景象让她不自觉地翘起嘴角,而后藏好狂喜,吩咐保姆叫救护车。

等外人离去,向关少凯朗声道:“他已经死了。”

关少凯的身体被噩耗解绑,倒退靠住书桌,惶恐无助地在她和尸体间倒换目光,犹如任人宰割的牲口。

关佩珊终于在他跟前找回尊严,得到一生的把柄,她报仇雪恨的时刻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