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第2/5页)

狐狸可怜兮兮的趴在他的卧房外,半夜哭嚎。

他走到她身边,蹲下来,问:“为什么是我?”

狐狸不明白,说:“你是最好看最厉害的和尚。”

“就因为我是最好看的和尚,你便要如此么?”

“对啊,我是妖宗狐系一脉天赋最高的,成人式自然也要选最厉害的啊。”

“只因为如此么?”

狐狸很茫然:“不然还能因为什么呢?”

他站起身,回房念经。

一念一整夜。

他不理她,狐狸依然赖着。

闲着无事,便折腾那颗杏树。

今年的杏你尝尝,还是苦的么?

行吧,我明年再试。

这次真的甜,去年骗你是我不对,但今年真的甜。

哈哈哈,你别生气,我明年一定能种出超甜的杏来。

我发誓,一定要种最甜的杏,睡最好看的人。

喂喂喂,你怎么又走了?

真是一只让人心烦的狐狸。

几日后,村民来告状,说村里几个精壮身虚体乏,全都卧床不起,有人看见这几个人都同狐狸见过面。

他问,是不是你做的?

狐狸理直气壮,是他们非要让我吸、精、气啊,不信你去问问,怎么能怪我?

他不再多言,随村民前去,耗费精血替那几人修复静脉。

狐狸很生气,说,耗费精血?你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修回来,你不求大道了?

他不语。

狐狸又说,你为了几个村民就要跟我生气?

狐狸恼道,他们对你好么?他们种杏给你吃么?他们替你洗衣服么?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

他说,你走吧。

狐狸一怔,眼圈便红了,唐不苦你什么意思?

他说,我不要你对我好。

狐狸气哭了,眼泪一直掉,她说,我不走,你说什么我都不走。

他搁下佛珠,认真的看着她的眼,一字一顿。

我不喜欢你种的杏。

不喜欢你碰我的衣服。

不喜欢你在我身边。

更不喜欢你对我好。

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也什么都不明白。

如果你真的要我的护体金光。

我可以给你。

但那之后,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行么?

狐狸委屈又难过,嚎啕大哭。

真的是他们要我吸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打扰村民,我就没再烦过他们,你信我啊。

他冷冷的看着她,不再言语。

狐狸一边哭一边揉眼睛。

唐不苦,你是不是没有心啊?

我觉得你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究竟我要做什么,你才能看看我?

他怔了怔,握紧佛珠,声音低哑,再问:“为什么是我?”

狐狸哭的惨兮兮,说:“早就同你说过了啊。”

他问:“只是如此?”

狐狸不明白,哭的眼睛都肿了,说:“不然还能怎样?唐不苦你也太小气了,我要的不多啊。”

他站在古庙唯一一棵杏树下,踩着满地的泛黄碎叶,满目悲凉。

余晖的最后一丝也沉入深海。

他闭上眼,转身回房,再也未曾看她一眼。

狐狸在门外哭了一夜。

第二天他出来之后。

狐狸走了。

他在杏树下坐了七天,把树上结的杏全都吃了。

那么苦,一口也没吐。

【2】

随后他走进荒山深处,他早就到了结婴的机缘,可他一直压着。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耽误,竟是几年。

已经耽误太久了。

他引动天地雷劫,开始渡劫。

这一动静太过巨大,半月之后,终于有人摸到近前。

雷劫淬体,再有几日便可完成,他本就警惕着周围气息,一有异动立刻睁开双眼。

“上仙,救命啊。”

细弱的声音闯进耳中,本不予理会,那人却又嚷着:“救救狐仙吧。”

狐仙?

气息在一瞬间乱了。

天地雷劫骤然一沉,狠狠劈上他的身体。

喉间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他闭上眼,开始透支灵力,将绵延不绝的雷劫迅速聚拢,加快了渡劫过程。

尚需几日的雷劫,在几息之后化作雷龙,将他笼罩在身下。

那人被眼前的盛景吓傻了,他甚至怀疑那位上仙此刻已经灰飞烟灭,正在他惊愕的时候,一袭白衣的人骤然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回事?”

那人喜极而泣:“大师,原来是你啊?就之前一直同你待在一块儿的狐仙啊,您快救救她。”

他心一沉,提着村民飞快的往红杏镇掠去。

据村民所言,前些日子,村里忽然有人生了怪病,面部扭曲,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有些人撑过去了,有些人则直接猝死了。

大家都很害怕,却丝毫办法没有,便去找和尚,却没见到人,只看见了往常同他在一块的狐仙。

他们便硬着头皮求了狐仙,这个狐仙脾性很怪,还喜欢捉弄人,大家都忐忑不安,谁知她却一口答应了。

后来狐仙治好了村里的人,自己却不慎患了这种病,她便独自一人离了村,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跟着村民进了村,查看曾得过病的村民,一瞬间得出了结论。

驭鬼宗。

那些所谓的病症,是被驭鬼宗的鬼修夺舍后出现的排斥反应。

狐狸也得了这种病?

她被夺舍了?

他惯常平稳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他替每一位村民检查过后,便迅速的离开红杏镇,寻找狐狸的踪迹。

可她不知道是不是躲着他,他无论在任何地方,都没能发现她的踪迹。

最后他毫无办法,回到红杏镇,回到了他曾借住过的破庙。

那晚月色惨白,他也狼狈。

他心灰意冷的站在夜色沉霭里,心里仿佛空了一大块。

然后他便看见了红杏树下趴着的白团子。

甚至不敢抬靴。

指尖握紧,眼圈微微泛红,他等了片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才缓缓站到她身前。

往常漂亮的白色皮毛此刻秃了一半,灵动的耳朵缺了一块,身上和脸上到处都是伤痕,血迹斑斑。

哪里还是他那只漂亮的小狐狸。

白团子一愣,耳朵立刻竖了起来,随后抬起头,眼里先是一亮,片刻后却全是惊慌。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这就走。”

“你别生气。”

“我……”

话音未落,她便腾空而起,随后被塞进紧实的怀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蓦然有点想哭,那眼圈便红了。

他问,嗓音暗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怎么不责怪她。

怎么不叫她走。

怎么不凶她。

为什么要这么温柔?

这样怎么是好。

她要舍不得了。

她硬压着委屈与难过,低声说:“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