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梓宣姐姐

青衣少年阿言守在门外很久很久, 久久不见晋王妃出来。

跟着谢如卿这种脑洞很大的人, 本来就容易扩充脑容量,如今他的脑洞显然已经顶破天了。

“不会,晋王妃已经成了吧……”阿言自言自语。

不然怎么会这么久都不出来呢?!

这么说起来他还真佩服晋王妃那少妇的♂♀手段了, 云帝陛下那般爱恋与那般身段都征服不了主人,偏偏晋王妃这样猫捉老鼠地钓着, 若即若离地逗着, 孤注一掷地献身,居然把主人给推倒了!

想到这里, 阿言的脑海里逐渐构建了一幅不可描述的画面,他还真的想不出来, 主人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放纵,到底是何种模样……

想着想着,一道鼻血稳稳地流了下来。

那一定是……很刺激的事,毕竟主人博学多才,是了解那么多手段的人。

……

“阿言。”院子里,传来主人悠悠呼唤。

青衣少年阿言浑身一紧, 他想着, 不会是让他处理后事什么的吧。

之前主人让他跟踪过汝南王夫妇,发现他俩在花园里做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后来为了了解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他还专门去查了书,才知道了那进进出出的玉如意的用途。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的画面,一点点与汝南王夫妇的现场教学重合。

如果他进去, 会看到怎样的情景呢?

比如满是污迹的床单、沾了液体的玉如意、还有那个脚都在颤抖的女人什么的……想着想着,他淡漠的小脸红完了,这种事只在书上看过,现实里还没做过呢。

这般思索着,带着自己奇思妙想的阿言一步步步入了院子。

“进来。”谢如卿淡淡道。

“不……不妥吧……”阿言踟蹰。

“有何不妥?”谢如卿没搞懂,“快进来,腰都酸了,给瞎子揉一揉。”

阿言的脸一下子充满了血,他想到的那种事一向很耗腰的,主人已经不比当年在军营里了,而晋王妃这种少妇也不比羞涩少女,如龙似虎的,肯定要吃了主人的。

可是……他这样贸然进去为主人揉腰也不好吧……

“主人,可以让晋王妃为您揉的。”阿言好心好意建议。

谢如卿:“……”

少顷,门里传来了一阵摇晃门板的声音,以及谢如卿暧昧的轻呼,“啊,晋王妃……不,那里不行……”

阿言听得面红耳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过了半天,他只得轻轻说了句,“主人,那阿言先退下了。”

还没等他迈步,门里爆发出不可抑制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言,你真信了啊……”

青衣少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他索性推开了门,一入眼便看见谢如卿一个人坐在床中央,使劲锤床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主人!”阿言攥紧了拳头,脸都气白了。

“你进来作甚,你不是以为瞎子已与晋王妃共赴巫山了吗?”谢如卿嘴角抑制不住笑意。

阿言:”……“

这个年代本就荒诞狂放,贵女爬墙这种事早已屡见不鲜了,阿言这么误会,也是考虑到自家主人的魅力确实无法阻挡的。

“以后还是好好收收这种想法罢……可能咱们都误会晋王妃了……”谢如卿渐渐收起了笑脸,“敢为晋王独闯京口的女人,乃非凡人也……”

阿言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他以为晋王妃过来,是真的为主人送吃食的。怎么此刻,主人又提到独闯京口了?

“晋王妃呢?”阿言左看看,右看看,除了他俩,没有第三个人。

“走了。”谢如卿道。

阿言:“!!!”怎么可能,以他的武功,竟丝毫没有察觉到。

“她的武艺,远在你之上。”谢如卿缓缓道。

阿言:“……”

青衣少年这次没说话,仅仅只是缓缓地走了进来,因为他看见了,那多宝格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机关。

他静静地走了上去,贴心地伸出手,缓缓推了回去。

“主人,您还有走上了这条路……您……您把那诏书给了晋王妃了?”青衣少年转过头,眼底幽幽的,藏着不为人知的情感。

“是啊,瞎子以为她会来找你伪造字迹,没想到她径直拿了去。看来她的能为不止武艺,我真的小瞧她了。”谢如卿在灯下,清绝的眉眼显得很平静。

“您曾告诉奴,您厌恶权力,若是出了皇宫,最好的去处,应是幽栖东山……”青衣少年感叹,”交出这份诏书,就意味着,主人……您当真要进入这权力的漩涡里去了。“

“权力……不好么?”谢如卿轻轻扶住床柱,嘴角轻勾,又是另一副陌生神态,“若是当年掌握这天下的权柄的是我,那还会护不住她么?”

那样的神态,不是人前谪仙一般胸有沟壑又高雅出尘的世家共主,也不是人后诙谐风趣又平易近人的麒麟客谢奇,那样的神态就像是黑暗里囚禁了五十年的疯子。

“主人,当年不是您的错啊!”青衣少年发现他又提起了那件事,那件他一提起,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况且,梓宣姐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谢如卿乍听到这个名字,扶住床柱的手指,一点点抠进了木头了,一点点、一点点将那床柱的摁出了道道指印,隐隐竟有鲜血渗出,“如果荆伯不是莫唤云的人,我还可以骗骗自己……”

如果那年将梓宣送走的荆伯不是莫唤云的人,他还可以骗骗自己,他的女人没有死,而是真的被送到了平楚老人那里。

“平楚老人不是在京口么……而且您派给凤羽私下的任务,不就是活捉他么?主人,你自己都在骗自己啊……”青衣少年见谢如卿的五根指头皆被木头渣子扎破了,难受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又清楚,主人性子比谁都要倔,他贸然前去,只能适得其反。

果然,谢如卿的脸色怔然了一番,他的手轻轻垮落了下来,随着他的垮落,一本蓝色的书册从他的袖口掉落到了地上。

“嗯?这是……?”青衣少年阿言疑惑。

谢如卿别过头去,他如今没有心情管别人的事,“晋王妃为晋王写的书册。”

“哦?!”阿言脑海里浮现出晋王司马沅的模样。

他与其他人毫不关心司马沅的态度不一样,由于当年主人那位未过门的梓宣夫人与司马沅关系非凡,他对司马沅不敢有丝毫怠慢。

甚至司马沅当初向云帝进献的那一计谋,也是他暗自为其递的。

在梓宣夫人走后,他实则一直都在保护司马沅,防止云帝派来的薛快雪暗害司马沅。

小小的冷宫,其实已经成了云帝与主人波涛汹涌的暗斗之地。

他眼看着司马沅从一个小小的少年,成长到了如今,那样的感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