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2页)

沈辛夷眼瞧着场面僵持,只得让侍女过去传话,自己先回吉房等着,周氏得女儿说劝告,这才勉强缓了神色,允十五皇子进来迎亲。因着此事,众人脸色都不好看,好好的喜事居然办出了丧事的风味。

魏朝没有红盖头这一说,陆洗一见她那张好比馒头上抹俩腮红的脸,心里先同情了太子一把,他代太子和沈辛夷行完了奠雁礼,又辞别了父母,拜别了家庙,这才随着陆洗登上了马车。

沈修远是手握重兵的都护,这几年一直带着家人在泉州训练水师,皇上赐婚之后他以此去帝都路途遥远为由婉拒了婚事,不想皇上居然以避暑为由到了江南,住在离泉州不远的行宫里,又下了一道赐婚的圣旨,这次口吻严厉,其中还有威逼之意,他只得无奈应下。

从泉州到江南行宫约莫一天半的路程,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大早出发正好能在明天黄昏吉时候赶到举行昏礼,但时间也相当紧迫,十五殿下路上不敢耽搁半分。

沈辛夷作为新娘不能随意下车,干脆靠在车围子上补眠,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车厢震了一下,她半睁开眼,迷迷糊糊问道:“怎么了?现在几时了?”

身边的侍婢皱眉道:“回娘子,已经是下午,咱们行了好几个时辰了,十五殿下怕去晚了错过吉时,所以挑了条山林近路带您走,路上难免颠簸,您且忍忍。”

沈辛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吉时是国师带人算了许久测出来的,魏朝笃信这些风俗,皇室尤甚,若是错过了吉时,宁可等几个月等到下个吉时再成亲。

侍婢话才说完,马车又重重颠了一下,这下沈辛夷磕到后腰,疼的轻轻哎呦了一声,侍婢忙扶着她,哀求道:“殿下,我们家娘子经不得颠簸,还请殿下缓缓。”

陆洗纳闷道:“这条路我提前带人走过,这条小路平平坦坦的,并没有这么多路障啊。”

沈辛夷忍不住把车帘掀开一角,只见这片地面坑坑洼洼,上面尽尖利的树枝树干和大小石头,小的有拳头大小,大的却有半个人那么高,她瞧这场景蹊跷,忍不住出声道:“这好像是人为...”

陆洗也反应过来了,厉声道:“快保护太子妃!”他话音刚落,前后就燃起了冲天大火,阻断了迎亲队的前路和后路。

陆洗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失心疯的贼人敢劫持宗室的迎亲队,但瞧见这把火才发觉不对,若是真的贼人,为什么不直接伤人杀人?地上的路障和这两把火虽然阻碍了众人行进,但对众人并无实质伤害,更像是...拖延时间。难道有人想使得太子妃错过成亲吉时,好搅黄这桩亲事?既然想搅黄亲事,那定然不止这一个手段!

他脑子一瞬间转过许多宗室阴私,脸色都变了,急声道:“快走!绕过起火的地方,吉时绝不能错过!”绝不能让幕后之人得逞!

沈辛夷听他这一嗓子,心说又不是你娶老婆,你不用这么拼命吧!然而十五殿下没给她感慨的机会,一声令下加快了速度,她被晃得七荤八素,马车绊到一块路障石上。

‘砰’

她脑袋重重磕在马车上,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等她醒来之后,就变成这德行了。

.......

侍女帮着她回忆完,又低声道:“这桩婚事虽然不和您和太子的意,但您当初到底是喜欢过太子的,以后好好处着,未必不是桩好亲事,您说是不是?什么让他伺候您的话,可万万不能再说了。”

她一提醒沈辛夷就把这些事想起来了七八了,嗤笑了一声,立刻否认:“我会喜欢太子?你脑子糊涂了吧?”明明是个替身而已!

侍女:“...”究竟谁脑子糊涂了!

她又强调了几句,沈辛夷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她也是无奈,可是现在离昏礼之后小半个时辰了,她只得叮嘱沈辛夷人前不可妄言,又先去请十五殿下过来。

陆洗一见她就道歉:“是我考虑不周,才让皇嫂受了委屈,路障之事我已告诉父皇,他必会严查到底。”

沈辛夷连看都没看陆洗一眼,冷漠道:“怎么叫他来了?太子呢?”

陆洗如今刚过十八,承受能力较弱,被她的嫌弃脸弄的玻璃心碎了一地,难道他想代兄迎亲吗?还不是被逼的!宝宝委屈。

陆洗不敢得罪未来皇嫂,郁闷道:“太子病重起不得身,昏礼只怕也要我来代他完成,还请皇嫂见谅。”

沈辛夷大马金刀地坐在床上,神情邪肆,满是煞气:“你,给我去告诉太子,他要是不来,这门亲事就此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