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安公公的必杀技(第2/3页)

钟羡想起自己第一次做这鬼祟之事,竟然还被人察觉了端倪,忍不住双颊泛红,不语。

长安清了清嗓子道:“做好事必须留名,做坏事必须不留首尾,此言与君共勉。”

钟羡见她一本正经毫无玩笑之意,惊诧之余,又忍不住失笑,道:“不知你哪来这么多歪理。”

“这可不是歪理,关键时刻能保命的。上次拜托你给越龙办户籍一事,还请你再去料理一下,务求不留首尾啊。”长安道。

钟羡看她。

长安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拜托拜托。”

钟羡无奈,道:“知道了。”

送走了钟羡,长安回到长乐宫,刘汾一见她忙迎了上来,问:“他怎么说?”

长安一脸深沉,道:“他并不知此事,不过他答应我回去之后会帮忙在太尉府暗地里调查此事。若能知道是谁助越龙改头换面,那么幕后主使也就快浮出水面了。”

刘汾思忖片刻,道:“与其这般麻烦,我们何不派人直接去户曹打听?”

“干爹在户曹有相熟的人么?”长安问。

刘汾摇头。

长安道:“既然没有熟人,又怎会让我们问出实情来?对方既然把局都布进宫里了,那方方面面必然都是打点好的,不会让我们轻易地抓住把柄。”

刘汾道:“也是。那此事,就拜托你多盯着点了。”

长安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干爹您跟我客气什么?”

打发了刘汾,长安回到甘露殿内殿,对着慕容泓叹道:“唉,咱们这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真是把钟羡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慕容泓斜眼过来,目光如月下秋霜:“怎么,心疼了?”

“是啊。”长安手捂胸口,痛苦万分道“目送他离开的时候,奴才心疼得差点就把他叫回来,告诉他陛下就是想利用他的正义感来对付钟太尉,千万别上当啊。”

慕容泓劈手砸过来一只枕头。

长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凶器,啧啧道:“观陛下此招眼明手捷快如闪电,来势汹汹八面威风,想来陛下龙体已然大好,不妨下榻来走两步呗。”

慕容泓眯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别以为朕躺在床上就治不了你。”

见他仰头似欲叫人进来,长安忙抱着枕头来到榻边表忠心道:“陛下,奴才一切所言所行都不过为了哄您开心而已。奴才心疼他做什么?奴才巴不得他们父子回去打起来才好呢。奴才就心疼您,最心疼您了。”

慕容泓眉间一皱,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冲长安勾勾手指。

长安附耳过去。岂料慕容泓突然伸指扭住她耳朵,道:“死奴才!既然是恭维的话,就别让人听着那么违心。一开口奉承就让朕想命人拖下去打板子的,除了你也没谁了。”

长安如被踩住了尾巴的老鼠一般胡乱挣扎着,一边哀哀呼痛一边抗议道:“陛下,您身为一国之君,居然以如此卑劣的伎俩引奴才入彀,您的良心不会痛吗?您再不放手,奴才可要反抗了?”

“呵!竟敢威胁朕,你反抗一个朕瞧瞧?”慕容泓捏着她的耳朵不放,好整以暇道。

“遵命!”长安借着地利之便,忽然将手伸进被中摸到他腰上挠了一把。

慕容泓没想到她有此一招,猝不及防之下忙放手回护被挠之处。

长安趁机护着耳朵跳至一旁。

慕容泓瞪着长安,一双乌眸亮澄澄水汪汪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也不知是害羞还是恼怒,外强中干地呵斥道:“放肆!”

长安委屈:“是您叫奴才反抗一个给您看看的,奴才只是奉命行事啊。”

慕容泓见她死不悔改,张嘴就欲唤人进来收拾她。

长安眼疾手快,不等他出声便直扑榻上,隔着薄被一边挠他痒痒一边求道:“陛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奴才这一次嘛,求您了求您了。”

“哈哈,哈哈哈,死奴才还不住手!哈哈哈……”慕容泓本想绷住,可一向怕痒的他哪里绷得住?被长安挠得一边笑一边挣扎,奈何他久病在床体力不支,哪里反抗得过龙精虎猛的长安?

“您答应不生奴才的气,不罚奴才,奴才再住手。”长安跪在榻沿上,料定了这副情状下他不敢叫人进来给人瞧见,于是更加有恃无恐。

“哈哈,咳咳,朕不生气,不罚你,咳咳咳……”慕容泓又笑又咳,只得败下阵来。

“谢陛下不杀之恩!”长安立刻住手,一边给他抚平弄皱的被子一边得意地拖长了调子道。

慕容泓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双颊洇红目光幽微地看着长安,虽是无言,却自有一番“你给朕等着”的意味在里头。

长安捋袖子。

慕容泓居然立刻收回目光侧过身去,闭上眼道:“朕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长安乐不可支,忍着笑行礼道:“是。”

是夜,太尉府秋暝居。

钟羡有些心神难安地在房内来回踱步。

慕容泓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明日早朝之上,如果父亲与他的意见相左,两人很可能当朝起冲突。

他不想、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走上歧路,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父亲谈一谈。

但,不能就这样去谈。这样的开诚布公很可能让父亲面子上过不去从而恼羞成怒,让两人的谈话无疾而终。他必须抓些什么筹码在手里才好。

说起筹码,此刻于父亲而言,还有什么能比虎符更重要?

难道自己真的要去偷父亲的虎符么?钟羡一手撑在桌沿,看着桌上的灯盏,心中纠结英眉紧皱。

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确保自己能成功地让父亲悬崖勒马?

比起父亲的名声,他违着良心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又何足挂齿?

那么虎符究竟被父亲藏在了哪里?今日听父亲说起,除非出了家贼,否则他的虎符是不可能被人盗走的。父亲为何这样说?为什么一定要出了家贼才能将虎符盗走?

一般外人入府行窃,必然提前打探好对方有可能保存物品的几个地方分别在哪儿?比如说,对于他父亲而言,卧房、书房,还有兵器房,这几个地方都有可能。

但既然外人能想到,那么他的虎符必定不在这几个地方。

只有家贼才能偷到,那么家贼比起外贼来,到底有哪些优势?优势就在于,只有家里人才最了解家里人有什么喜好,看重什么。如此说来,父亲会否将虎符与什么他既看重,又不引人注意,只有自家人才能见到的东西放在一起了?

他既看重,又不引人注意,只有自家人能见到的东西……钟羡猛然抬眸:祖宗牌位!

他趁夜出了秋暝居来到太尉府最北边的钟家祠堂,祠堂后面有一抱厦,住的是负责看守祠堂的家仆老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