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吧唧(第2/3页)

若真是如此,那此人不仅心机深沉消息灵通,为了弄死嘉容,也算是甘冒奇险不遗余力了。若不是慕容泓味觉敏锐,今天找不出令嘉容过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就如许晋说的,嘉容十有八九救不回来。他便已经得逞了。

必须把这人找出来弄死,否则这次失败了,难保会有下次,还有下下次。一次又一次,总有她防不住的时候。嘉容身份非同一般,绝不可以出事。且就算不为嘉容,这人竟敢算计她,她长安又不是包子,哪有挨了咬不反咬回去的道理?

眼下这件事刚刚发生,那人定然正在密切观望中,此时去找赵椿容易打草惊蛇,她还需耐下性子,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慕容泓发了招,自然想看看效果如何?耐心等了片刻之后,又故技重施,从帷帐后探出小半张脸往书桌那儿投去一瞥。

嗯,那奴才终于把笔拿在手里了,不过没在写字,而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将笔头放在嘴里啃呢。

他一支支亲自挑选的玳瑁翠毫笔……

为了拯救他的笔,慕容泓这次没有迟疑,坐回去后立刻“咳”了一声。

长安咬笔头的动作一顿,看着龙榻狐疑地眯起了眸子:慕容泓那厮莫不是在窥视她?

是与不是,一试便知。她当即将笔一放,脱了鞋蹑手蹑脚地向龙榻那边走去。入秋后内殿铺上了丝绒地毯,这般踩上去行走根本悄无声息。她一直走到龙榻榻首,蹲伏下来,将呼吸放得又轻又缓几不可闻。

过了片刻,慕容泓再次从帷帐后探出脸来,想看看那奴才还在不在咬他的笔。一看之下却是一愣,那奴才人呢?

他往榻沿这边挪了挪,直接探出半个身子,将内殿环视一圈,也未见长安身影。

“死奴才,又作妖。跑哪儿去了?”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嘀咕道。

谁知话音方落,与他咫尺之遥的榻首帷帐后突然探出一张脸来,长安笑眯眯道:“陛下,您找奴才?”

慕容泓再没想到她就藏在离自己如此之近的地方,这般冷不丁地钻出来自然将他吓了一跳。他撑在榻沿上的手一软,探出的半个身子当即就向地上栽去。

“哎哎,陛下当心!”长安动作迅速地从帷帐后窜出来两手向上一撑,原本是想撑住慕容泓的身子的,谁知他衣裳穿得宽松,她着急忙慌中又估计错误,以为是他胸的地方,原来却是他的腋下,于是乎……

一声轻响,长安双手朝天地被慕容泓压倒在地上,额头上一阵磕痛,心中不由大骂:mmp!同为男人,慕容泓你丫胸比钟羡窄三分之一,这像话吗?

她骂人,慕容泓还想骂人呢。这下脸都丢尽了不说,还亲了这奴才的额头一下。亲了额头不说,还磕得他嘴角好痛。他支起身子,正想骂这奴才一顿来掩饰尴尬,谁知那奴才原本还一脸气恼,然而目光一瞄他的嘴,竟然就定住了。

长安不敢不定住啊,慕容泓这厮嘴角估计是被他自己的牙磕破了,一滴血珠子摇摇欲坠,若是滴在她脸上,他这晕血的家伙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慕容泓见这奴才眼神直勾勾的,后知后觉地发现眼下这个姿势的确有些……危险,他决定先爬起来再教训她不迟。

长安两只手在慕容泓背后忙乱地在袖子里找着帕子,想给他把那血珠子擦了去。谁知慕容泓居然想在此时起身,他一动,那血珠子跟着一晃,眼看就要掉下来,长安实在没招了,昂起头凑过脸就在他嘴角上吧唧亲了一口。

慕容泓起身的动作一僵,瞠大了眸子看着身下那胆大包天的奴才。

然而不等他反应过来,长安昂起头又在他嘴角吧唧亲了一口。没办法,那血又渗出来了。

“放……”这下慕容泓反应过来了,可是一声“放肆”还没出口,就被长安用帕子捂住了嘴。

“陛下息怒,不是奴才色胆包天非礼您,是您嘴角破了,奴才怕您见了血要晕,一时又没找到帕子,故而出此下策,请陛下见谅。”长安一脸无辜地小声道。

慕容泓心中虽是生气,可一个皇帝被一个奴才给亲了,真要他上纲上线地发作,他还真没这个脸。

奴才冒犯皇帝,按罪就该直接拖出去杖毙,然而,他如何舍得?可若只是小惩小诫,又未免显得他的面子太不值钱。故而,思来想去,唯有先接受了她的解释,宽宏大量一回了。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他养好了身子,还怕没有教训这奴才的机会?

如是想着,慕容泓便忍了一口气,自己用帕子摁着嘴角,爬起身坐在床沿上,瞪着长安道:“快去抄经!再敢偷懒乱跑,抄十遍!”

长安知道把慕容泓给惹毛了,当即也不敢吱声,夹着尾巴回到书桌后坐下,老老实实地抄经。

慕容泓躺回床上,深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实乃至理名言。若非遇着长安这奴才,打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被奴才亲了不发作的一天。

可是能怎么办呢?既然还要用她,只能原谅她啊!

也怪自己犯贱,罚便罚了,管她有没有认真在抄?果然人是不能轻易改变的,要如以往那般不是与己相关的紧要之事,便冷眼旁观漠然置之,不就没这场祸事了么?

吃一堑长一智,定要吸取教训,下次再不可这样了。

慕容泓反省完毕,闭上眼准备入睡。然而眼睛一合上,被长安亲过的嘴角却又不得劲起来,那种她亲上来时软糯亲密的感觉似乎还残留在上面,陌生而又灼热得让人耳根发烫。更可恶的是,亲便亲了,偏这奴才还发出那种声响,简直……

慕容泓难以忍受地将摁着唇角的帕子往榻下一扔,将被子拉高至顶,在一片黑暗中强迫自己入睡。

正在抄经的长安也很忧伤,想亲的人不敢亲,尽亲这不想亲的了。也不知她的钟大帅哥背上的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想到钟羡不免就想到越龙,为了防止让人顺藤摸瓜,自从越龙进了宫之后,不管宫内宫外,她都没再让人联系他,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反正在月季花种好之前他若还没能上太后的床,他会有什么下场他自己清楚得很。

待把刘汾除去,也不知太后那边会再派个什么样的人过来?其实细想想,自刘汾的家人出事后,他就等同于半个废人了,原本的确不必急着除去他的。只是,若不动他,四合库那边她更是鞭长莫及,如何能把四合库弄到手呢?这就算是他找对食的代价吧。

还有郭晴林那边,陈佟为何放过她这个未解之谜一定要设法搞清楚……

长安虽是年轻,奔波一天到底也累了,写了没两个字,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便迷迷糊糊地趴在书桌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