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摊牌(第2/3页)

许晋看着长安,依然是那副刀枪不入的模样,道:“守住这个秘密,你我两清。别再关注莲溪寺的任何事情,除非你想同归于尽。”

长安歪头:“那郭晴林呢?若是哪天我动到他,算不算破坏你我之间的这个约定呢?”

“劝你惜命。”许晋别过脸道。

长安挑眉,嬉皮笑脸地走过来,道:“好了许大夫,咱们别说这样沉重的话题了。最近杂家有点食欲不振,你给我配点药呗。”

许晋与她一同向前头走去,趁她不备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眼药王庙左侧的树林,林木森森,方才还对准这边的箭弩因为没收到他动手的指示,此刻已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

长安贴着许晋的身侧走,那种如猎物被猎人盯住般的心悸感终于渐渐消退,她无声地松了口气。

危险固然是危险了些,但就算是为了从今往后可以和身边这位高贵冷艳的许大夫一起愉快地玩耍,这个险还是很值得一冒的。

许晋知道自己这样做也是在冒险。但,无可否认,即便不为他自己,他也想为净莲留一条退路。

与此同时,钟羡的贴身随从竹喧乘车来到莲溪寺前,言明是来接客舍中的王进宝的。

里头管事的女尼得了门人的通报,转身去了后院的一间禅房。不多时,她从禅房出来,手中捧了一壶茶,往客舍而去。

客舍里,王进宝长途跋涉而来,本就疲累不堪,如今拿到了王二宝的骨灰,又痛哭了一场,此刻正在榻上昏昏睡着。

女尼敲门无人应声,便自行进了房。见王进宝合衣睡在榻上,她神色微动,将茶壶轻轻放在桌上,蹑手蹑脚地来到榻前,伸手扯过床榻里侧的被子,忽然就捂在了王进宝的头上。

王进宝被惊醒,顿时挣扎起来。谁知这女尼力气大得出奇,凭王进宝怎么挣扎,她就是死死捂住王进宝的头脸不松手。

这场惨烈的谋杀并未持续太久,很快,躺在床上的人便彻底不动了。

女尼在王进宝身上搜寻一番,得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又拿上王进宝的行李和骨灰坛子,一并交给候在门外的一名瘦瘦的衣衫褴褛的男子,道:“去吧。”

男子领命,挎上包袱抱着骨灰坛子往寺门走去。

寺门外,竹喧已经等了一会儿,见有捧着骨灰坛子的男子出来,便迎上去问:“请问可是王进宝王公子?”

那男子讷讷道:“我是,你是何人?”

“我家主人受宫里的安公公所托,派我来带你去办事顺便送你出城的。王公子,请上车吧。”竹喧道。

“哦,那谢、谢谢了。”那男子一副畏手畏脚的小家子气模样,上车时都不知道弯腰,头还在马车门上碰了一下。

竹喧在后面看得直摇头,心思:为了安公公,少爷可真是什么闲事都愿意管。

今天该长寿在甘露殿值夜,夜里,长安独自在房中徘徊。

郭晴林约她去滴翠阁,会有什么目的?她并不认为他是单纯看上了她的色,就如当初他看上长禄一般,毕竟,若是单纯看上她的色,为何当初不下手,非到现在才下手呢?

那他此举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长安手中摩挲着那块乌木令牌,坐在床沿上沉思。

说实话她并不担心郭晴林会伤及她的性命。就目前来看,郭晴林与慕容泓之间已经形成某种并不交心却心照不宣的默契,在这种情况下,郭晴林不大可能因为她来打破这种平衡。毕竟若是真正杠上的话,一个太监总管,能力再大,能大得过皇帝么?即便这个皇帝还未亲政,那也不是一个重量级上的。

她唯一担心的不过是她女人的身份。如果郭晴林那个变态真的只是想和她玩玩某种变态游戏,衣服一剥,她还能怎么遮掩?这是她最大的死穴,她好不容易搞定了许晋,千万不能再来一个郭晴林了。

可若是不去,一来会失去深入了解郭晴林的机会,二来,郭晴林只怕也会思考她为何不去的原因。这是一场豪赌,而她并不能确定自己比对手聪明。

她有些无力地往床上一倒。

去是肯定要去的,问题不过是去了之后如何才能自保。

小刀?得了吧,那陈佟一只手就能将她制服。用毒?如果她没记错,刘汾曾说过郭晴林的师父罗泰把一身用毒的本事都教给了郭晴林,真要用毒,谁先中招还不一定呢。

长安烦恼地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脑中却灵光一现。

对啊,怎么把她给忘了?

她一骨碌坐起身来,仔细筹谋一番,觉得可行,当即精神抖擞地整理一下衣冠,准备去长信宫赴约。

“长安。”

堪堪走到紫宸门,身后忽传来一声唤,她转身一看,却是褚翔。

“陛下叫你去甘露殿。”褚翔道。

长安:“……”时间要不要掐得这么寸!

来到甘露殿内殿,长安一抬眼,发现慕容泓正斜倚在软榻上看书,衣若流云发如锦,面若芙蓉神如月,真真是一派春山横卧繁花遍野的美景。

“陛下,您找奴才?”长安行了礼,凑上前道。

慕容泓眉眼不抬,口中淡淡道:“都出去吧。”

原本在殿中的长寿等人都退了出去。

慕容泓这才坐起身,将书往榻上一放,从枕边抽出戒尺,觑着长安道:“把手伸出来。”

长安懵了,抗议道:“陛下,这无缘无故的,您也不能兴之所至就打奴才啊!这体罚还上瘾不成?”

“你自己犯了什么错你自己不知?”慕容泓问。

长安刚想说话,慕容泓补充:“推诿抵赖加十下。”

长安赶紧将到口的话吞下去,跪在慕容泓腿边委屈道:“若您是指在粹园里与郑道晗刘瞻发生争执一事,奴才这不是见您有意捧新贵,顺便就给您创造个机会让您给世家子弟来个下马威么?”

“只为了让朕有机会给世家子弟下马威?”慕容泓盯着她。

给世家子弟下马威自然只是一方面,长安此举,又何尝不是在为她自己立威?

长安收起委屈的表情,轻轻牵住慕容泓的袖子腆着脸道:“既然陛下一早就洞察了奴才的小心思,当时却未将奴才与那两人一并处罚,不就代表您是默认奴才这种做法的么?怎么还给奴才来一出秋后算账呀?”

慕容泓作势用戒尺去打她牵着他袖子的手,长安赶紧放开。

“人前默认,不代表朕心里就赞成你这种做法。自作主张暗藏私心,若不罚你,以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来。把手伸出来!”慕容泓毫无商量余地道。

长安闭上嘴伸出一只手。

她近来瘦了,那手便显得愈发纤细,嫩生生的没几两肉,感觉稍重点力便能连骨头都给打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