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进入磨合期(第2/3页)

嘉容颊上粉泪未干,表情怔怔的,被长安给问住了。

“我来告诉你,在你身上什么是独一无二的,你的善良与单纯。美貌的女子天下间多了去了,但如你这般无欲无求,从无害人之心,也从未想过要凭借自己的美貌得到什么,干净得如同一张白纸的女子,却是太少了。你仔细想想,赢烨是不是不管前一刻是什么心情,只要看到你就会很开心?不管你是犯蠢也好犯错也好,在他眼里都是可爱的?若答案是肯定的,他喜欢的就不仅仅是你这张脸,而是你整个人。而你整个人除了这张脸之外,还包括你的性格,你为人处世的方式,这些都是他所喜欢的。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嘉容听着长安的话,想起素日里赢烨对她的好,忍不住又哭了起来,道:“可是他对我这样好,我却连一件事都不能为他做,一件都不能……”

“你想为他做什么?毒死陛下?我告诉你,就算你昨天不摔跤,你也毒不死陛下,因为昨天人多手杂,他在粹园根本就一杯茶都没喝。你能毒死的,最多是他身边的人罢了。他们那些跟你年纪不相上下的人,与赢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就因为你一念之差尸横遍野命赴黄泉,你想想看,若真到了那一步,你成什么样的人了?心如蛇蝎滥杀无辜,这样的你,还是赢烨喜欢的样子吗?当他把你的名字嵌入他的名字中时,你确定他想要你为他做这样的事?”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嘉容捂住脸,一边摇头一边哭。

“若是你昨天没有摔跤,将那壶毒茶端到了陛下那张桌上,我告诉你会发生什么。陛下是绝对不会被毒死的,而他身边那些人,父辈不是朝中重臣便是世家权贵,他们被毒死了,他们的家人能饶过你?众怒难犯,更何况你此举委实恶毒无比,陛下纵然不想杀你,也找不到借口来保你。结局毫无疑问,你会被以最残酷的方式杀死,然后赢烨发兵攻打大龑为你报仇,又将有无数的百姓和将士因为这场战争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或许这都不是你关心的,你关心的不过是赢烨会不会赢得这场战争?答案毫无疑问,他根本没有胜算。因为你毒死朝中那么多高官重臣的子弟,会使大龑整个朝廷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同仇敌忾,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二十万兵马的赢烨,如何能与上百万兵力相抗衡?赢烨的死,才是终结这件投毒案的最后一笔。说实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你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长安在嘉容对面坐下,叹气道。

“我不想的,我也害怕。可是她说赢烨病重,我再不回去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嘉容话还没说完便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睁大眼怯怯地看着长安,连哭都忘了。

“哈,赢烨病重!”长安却似乎根本没抓住她话里的重点,反而因为她一句“赢烨病重”差点把刚喝下去的水都喷出来。

“这种鬼话你也能信?如果赢烨真的病重,这种消息赢烨那边的人捂还来不及,怎会轻易往外泄?万一被朝廷知道了,只怕立刻就会派兵去攻打群龙无首的荆益二州。依我看,这透消息给你的人定然是十分了解你的,清楚你看到赢烨病重必然会关心则乱脑子发昏,而不管你投毒能不能成,你都逃不过一死。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想借陛下之手除了你,免却赢烨的后顾之忧罢了。”长安十分笃定道。

嘉容被长安这种语气笃定的判断给惊着了,下意识地连连摇头否认道:“不可能的,不可能。她是我亲姐姐,她不会这样害我的。”

长安倏然抬头,眸光如电:“你见着你姐姐了?”

嘉容愣了片刻,难得的聪明了一回:“……你、你刚才只是在套我的话?”

“我有哪句话说得不对吗?”长安不答反问。

嘉容语噎,比口舌,她向来都不是长安的对手。

“别以为是你亲姐姐就不会害你,更何况还是个觊觎自己亲妹夫的姐姐,什么大义灭亲六亲不认的事,就是这种人最做得出来。你也不想想,年前你不是刚与赢烨通过信么?若他真的病重,他会给你写‘等我’这两个字?让你等他什么?等他的死讯么?”

“可是,也许当时他病得不重,如今过去了三个月,他的病情加重了呢?”嘉容还是不能相信她姐姐会以此事来骗她。

“你放心吧,如果赢烨真的病重,朝廷绝对比你先知道。要不你以为军中那么些个细作都是白养的?”长安翘着二郎腿,道“好了,跟我说说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嘉容咬唇,面露难色。

长安挑眉道:“你不愿说?你不愿说我可走了啊。陛下那边我也没立场帮你求情,至于你能不能等到你的赢烨,我也不管了。”她起身欲离开。

“不,等等,我说就是了。但是你能不能帮我保密,我不想我姐姐在这里出事。我知道以你的聪明,要编个借口替我遮掩过去不难的。求你了,好不好?”嘉容眼巴巴地看着长安道。

“你自己还不知会怎样呢,还有这闲工夫担心别人。”长安道。

嘉容低下小脸,垂泪道:“我反正已是这样了,如果将来陛下真想用我去胁迫赢烨做什么,我是绝不愿连累他的。若我姐姐能活着,至少赢烨身边还能有个关心他的人。”

长安:“……”圣母现世,她这等凡人除了顶礼膜拜之外真的无言以对啊。

两刻之后,长安出了屋子,锁好门后,准备去甘露殿找褚翔。

堪堪走到清凉殿侧,前头有人挡道。

长安抬眸一瞧,当即笑脸相迎:“郭公公,陛下已经下朝了?”

郭晴林本来正仰头看着殿檐下的一只燕巢,闻言回过头来看向长安,“嗯”了一声,却没说话。

长安见他那样,以为他是为了昨夜她没去赴约之事前来兴师问罪,遂从怀中掏出那块乌木令牌,递过去道:“郭公公,昨夜我本想去……”

“我已经知道了。没关系,有道是好事多磨,这次不成,那就下次好了。这块令牌,你先留着。”郭晴林伸手将那块令牌推回来。

长安看着他的手,这双手保养得可真是好,白皙干净关节柔软,连指甲的弧度都圆润得一丝不苟。

想来也是,那些粗暴之举都有旁人代劳,他的手自然能一尘不染光洁无瑕。

猝不及防的,这只光洁无瑕的手突然抬起来伸向她的脸颊。

长安下意识地头往旁边微微一偏,欲躲。

郭晴林笑了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委实算不得老,颜色上纵有斑驳,那也是值得细细品味的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更何况他的这种痕迹还透着股往事不可追般的沧桑与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