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认真地去爱(第2/3页)

“什么?有疾?若以这个理由拒选,外头人却当了真,这让我还如何去为她寻摸人家?这绝不可以。”吴氏急了起来。

“哎呀,我说你怎么就……”

尹昆话说一半,有人敲门。他忙停住话头,道:“进来。”

尹蕙推门进去,向两人行礼:“爹,娘。”

吴氏看着她手中托盘与晒得粉红的脸,嗔怪道:“这大热天的,怎么这时候过来了,还连伞都不打?”

尹蕙笑道:“是下人说爹下朝了,可巧女儿吩咐厨房做的冰镇绿豆汤也做好了,便亲自送来让爹娘解解暑。”她一边说一边将两盏汤奉到二老手中。

吴氏见自家女儿这般乖巧懂事,再思及尹昆方才的话,一时悲从心来,忍不住放下汤盏抽出帕子来拭泪。

尹昆刚喝了一口汤,见吴氏哭了,蹙眉道:“哎呀,我说你好端端的又哭什么?”

尹蕙忽退后两步,朝着吴氏跪下道:“都怨女儿不孝,不能为爷娘分忧,反倒让爷娘为女儿之事操心难过。”

吴氏哭声一止,看着尹蕙迟疑道:“蕙娘,你……”

尹蕙低着头道:“适才来时,女儿无意间在门外听到了爷娘的对话,女儿不是存心要听的,请爹娘勿怪。”她调转方向跪在尹昆面前仰头道:“爹,女儿有一事求您。”

“何事?”

“请您准许女儿进宫参加选秀。”尹蕙求道。

尹昆道:“蕙娘,你怎么就不明白爹的一番苦心呢?”

“女儿明白。但爹娘有怜子之心,女儿亦有孝顺之意。爹一向为官清廉忠君爱国,但女儿没病,您以‘有疾’为名让女儿拒选,若是被人发觉,便是欺君之罪,女儿怎忍心爹为了我犯下如此大罪?您就让女儿进宫选秀吧,若是女儿选不上,爹既不用欺君,也不用为女儿担心了。若是女儿被选上了,女儿自幼承蒙爹娘教导,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傲言,在宫中必然也能谨言慎行与人为善,就算不能光曜门楣,定也不会为自己、为父兄招致祸端,爹娘亦尽可放心。此乃女儿肺腑之言,求爹娘成全。”尹蕙叩首道。

尹昆闻言,与吴氏对视一眼,后者也目露乞求。

尹昆叹了口气,无奈道:“好罢。”

长乐宫甘露殿通往西寓所的路上,长安打着把伞匆匆而行。

“安公公。”道旁忽传来一声唤。

她停步回身,发现刘光初正一身狼狈地站在道旁的树荫底下。

“刘公子,”长安收起伞走过去,见他一身上好的淡蓝色锦衫肩上胸前都是大块大块的污渍,顿时面带惊诧地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我好心好意来给她送冰镇西瓜,她却将西瓜扔我一身。”刘光初愤愤不平道。

长安心知这个“她”是指嘉容,当即道:“不会吧?嘉容的性子杂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那样娴静温柔的女子,怎会做出如此粗暴之举?”她怀疑地瞥刘光初一眼,凑过去低声问:“刘公子,您该不是对她动手动脚了吧?”

刘光初原本就被暑气熏红了的脸闻言变得更红,道:“我没有。”

“那就是出言调戏了?”

“没有。”

“真没有?”

“我……我不过就说了句让她不要等着赢烨。赢烨那个逆贼早晚被我爹给灭了,就算等到最后,也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我这是真话啊。”刘光初道。

长安:“……”

“你说她是不是傻,放着好好的人生不要,却宁愿为个逆贼赔上一生?”刘光初情绪又激动起来。

长安看着他,心中冷笑:和你在一起就算好好的人生?和赢烨比起来,你在嘉容心里连个屁都不算好么?

“刘公子,这凡是美女啊,她都脾气大。像嘉容这般国色天香的,脾气自然就更大了,您若想与她相处,只能顺着她的想法来说话行事。哎哟,看看您这一身,若是叫陛下瞧见又要怪奴才伺候不周了,您快回去换了吧。嘉容那边杂家替您去做工作,让她今后对您客气一点。”长安没什么心思与他废话,催着他回去换衣服。

刘光初道:“也好。方才我气坏了,可能吓到了她,你替我好生劝她,下次我再带着礼物来向她赔罪。”

长安笑眯眯道:“好的好的,您就放心吧。”

目送刘光初离开后,长安一溜烟跑到嘉容房里。嘉容正趴在桌上哭着呢,身边一位宫女大约没能劝住她,无奈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哭。

长安冲那宫女使个眼色,宫女乖觉地出去将门带上。

“好啦,别哭了,我找人揍他帮你出气可好?”长安在桌旁坐下,自己倒了杯水喝了。

嘉容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红得兔子一般,抽抽噎噎地问:“真的?”

“比珍珠还真!”长安一本正经道。

嘉容见她一脸严肃,那双亮晶晶的眼珠子却不老实地滑来滑去,顿时破涕为笑。她拿帕子轻掖着隐隐涩痛的眼角道:“那个刘光初虽是讨厌,可是你不是说过他是陛下的客人么?要不还是算了,不要为了这样一个人,连累你被陛下责罚。”

“我又不亲自动手,陛下责罚我什么?放心,保管打得他人头猪脑妈都不认。”长安道。

安慰好嘉容傻白甜,又是傍晚了。今晚长安值夜,她回东寓所洗发沐浴后,出门时见一长脸太监从郭晴林房中出来。

那太监长安见过几次,不是长乐宫的,长安猜测他应该就是郭晴林下面负责收集消息的。

那太监一抬头发现长安看着他,转身就往东寓所外走去。

长安目光往郭晴林的房门与窗口扫视一圈,回身锁了门,慢悠悠地往甘露殿去了。

慕容泓刚好给爱鱼剪完指甲,见长安来了,对她招招手道:“过来。”

“陛下有何吩咐?”长安凑过去问。

“把手伸出来。”慕容泓道。

长安伸手。

慕容泓拈起她细细的指尖看了一眼,道:“指甲该剪了。”正好剪刀还未离手,直接就凑了过来。

长安:“……!”

缩回手,她道:“陛下,让奴才自己来吧。”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从她记事起就不曾有人为她剪过指甲,她可不想慕容泓以这种形式被她铭记于心。

慕容泓双手搭在膝上看着她。

想起自己与他的赌约,长安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子,赔笑道:“陛下,您真的不必这样……体贴入微的。”

“招架不住么?那不妨现在就认输?”慕容泓挑衅道。

长安:“……”她侧过脸,乖乖把手递了过去。

指尖被人轻轻捏住,指腹边缘传来金属的冰凉触感,力度却又轻柔得几乎让人发痒。

这感觉太奇怪了,长安心想。

慕容泓剪指甲的方式与长安不同,长安剪指甲喜欢一剪刀一剪刀地剪,一个指甲一般要三剪刀才能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