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动之以情(第2/3页)

“都闭嘴!”

长安刚欲接话,躺在地上的赢烨猛然一声暴喝。

“陛下……”

“都出去,你们谁的话朕都不想听。”他从地上爬起身来,截断孟槐序的话道。

“陛下,这奴才嘴里没一句真话,你千万不能受他蒙蔽!”孟槐序痛心疾首道。

“报——!陛下,大龑有信使来。”此时,殿外忽奔来一名士兵道。

长安与孟槐序同时一愣。

赢烨回身,脸上一片脱力般的疲惫,谓左右道:“将这两人押入天牢,单独关押,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提审。”

长安闻言,与孟槐序对视一眼,眸中暗藏得意之色。孟槐序面色阴沉。

“将那信使带过来。”两人被押出去后,赢烨方对那来传信的士兵道。

钟羡和长安被押到天牢,关在一间空间狭小,但环境还算整洁的小牢房内。

长安不久之前刚被冻晕了救醒,换做上辈子,这状况早就该送医院了。刚才在赢烨面前生死一线,她不得不提着一口气与孟槐序斗智斗勇,如今到了牢房,这一口气一泄下来,当即便撑不住。

钟羡见她直往地上瘫,忙将她抱到牢房内木板搁就的简陋床榻上,用榻上的被子将她盖住,问她感觉如何?长安说冷。

这牢里与牢外的温度相差无几,眼下的情况也无法为自己争取更好的待遇,钟羡别无它法,只得叫来狱卒向他讨一碗热水。

就这一碗热水,也等了好半天才送来,钟羡端到榻边想叫长安起来喝,长安没声音。钟羡以为她是太累了睡着了,可看看她的脸色又白得有些吓人。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居然比他的手凉。

“长安,长安?”钟羡急了,轻推了推她,她也没反应。

钟羡把她的手从被中拿出来,发现她的手也冷,估计她此刻这般虚弱,还是跟她方才在外面被冻了太久有关系。

怎么办?若是让狱卒去找大夫,就会暴露她的女子身份,若是不找大夫,要怎样才能让她好起来?

……

春风过境,冰雪消融,阳光温暖地洒在松软的土地上,一只冻僵的虫子渐渐活了过来。

长安此刻的感觉,就像那只活过来的虫子,并且,她似乎还听到了大地母亲的脉动声。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似乎依偎在什么东西上面,便下意识地抬手扶了把那东西,手心传来的触感,却是一片光滑温暖的肌肤。

长安怔了怔,彻底清醒过来,感觉自己的头还靠在钟羡的颈窝处,整个人被他抱着就这么偎在他敞开的怀里,他还用被子裹住了两人以尽可能减少热量的流失,这才把她给焐活了。

她低笑,哑着嗓子道:“钟羡,这次你可被我占大便宜了。”

“只要你醒来就好。”钟羡一开口,发现自己嗓子也有些低哑,于是咳嗽了两声。

长安腹中饥饿,可是周身暖洋洋的不想动弹,听钟羡咳嗽过后气息似乎有些凝滞,她问:“你的伤怎样了?”

“什么伤?”钟羡还想装傻。

“被赢烨打的那一拳。”长安说着,想坐直身子看看他的伤处。

“别动,一动热气就散了。我没事。”钟羡双臂搁在被子外面隔着被子抱住她,抱过之后才发现自己这样的举动有多不妥,双颊便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赢烨一拳连床柱都打得断,你骨头还能比檀木更硬?别逞强了,有伤赶紧治。”长安道。

“我真的没事,他一拳过来的时候我往后躲了,如若不然,还要摔得更远些。”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钟羡干脆拿自己打趣起来。

长安当真笑了,笑过之后,她道:“钟羡,谢谢你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人为了保护我而跟人打架呢。”

“不客气。事实上我也是第一次为了保护一个女人而跟人打架。”

“有何感想?”

钟羡认真想了想,一本正经道:“技不如人,颜面尽失。业精于勤荒于嬉,日后还是要勤加练武才行。”

长安笑声欲哑,道:“好歹你也在他脸上揍了一拳,这天下能往赢烨脸上揍一拳的人大概不太多。”

钟羡道:“当时他的心绪乱了,否则我未必能得逞。”

想起当时情状,长安一时沉默下来。

想不到孟槐序居然会拿她和陶夭的日常相处来说事,陶夭曾说赢烨甚至不许她和别的男人说话,可见赢烨这厮爱她虽爱她,对她的独占欲那也是极强的。若是他真的相信了孟槐序,她处境不妙。

还有那个大龑信使,不知此番又是送了什么信来?

恍惚间,钟羡问:“你好些了么?”

长安回神,道:“我没事了。”说着欲起身。

钟羡按住她道:“你别起了,且好生休息一会儿吧。”他自己从被中出来,颇有些腼腆地侧过身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却还是被长安瞄见他左边肩膀处一大块青紫,大约就是被赢烨打过之处了。

钟羡堪堪穿好衣服下榻,准备去将放在牢门口的饭菜端过来,狱卒却过来开了牢门对里头道:“长安,出来,陛下召见!”

小半个时辰后,长安再次被带到赢烨寝殿。

她这一觉睡了挺长时间,回到天牢还是晚上,而此刻已是午后了。

赢烨显然迄今未眠,眸中的红血丝益发浓重。

他将一张信纸放到长安面前,俯身看着她,语气喜怒难辨,道:“这是朕的皇后的笔迹,但其中表达的意思是不是她的真实意思,朕却是分辨不清了。你来告诉朕,这到底是她的意思,还是慕容泓的意思?”

长安低眸一看,只见信上写着“夫君,若是你真的抓住了长安,请千万不要杀他。此君在大龑皇宫曾数度救妾于危厄之际,妾无以为报,唯有求夫君能饶他一条性命,请夫君千万应允。”

看了这封信,长安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她若是说这封信是皇后的意思,很可能会加重赢烨的猜忌与醋意,后果难以预料。她若说这不是皇后的意思,那就等同于承认皇后写来的信都不可信,后果同样难以预料。

而她还不能犹豫太长时间,如果犹豫太长时间,证明她心中有鬼,还是会引起赢烨的疑心。

“陛下,请您屏退殿中內侍,此事,奴才会向您解释清楚。”她唇舌干燥道。

赢烨直起身子,眼睛仍盯着长安,高声道:“你们都退下。”

殿中內侍瞬间退了个干净。

长安转过头环顾殿内一周,见殿中除了她和赢烨确实已经没有旁人了,这才回过头来。

她也不说话,只解开腰带,卸下棉袄,又敞开里头的亵衣。

赢烨看着她胸前裹得层层叠叠的布条,先是不解地愣了一下,后来大约注意到布条下面微微隆起的弧度以及长安那与男子截然不同的骨架和身段,他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惊诧道:“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