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霖安日常

同是男人,但就是有这么大的不同。

想当初长安和钟羡在剑川被迫同床几个月,直到最后一天,钟羡都不好意思和她一起上床或一起下床,总是比她晚睡早起。而陈若霖这厮呢?大喇喇地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不说,还一上床就把她往怀中一搂,动作那叫一个熟练自然,仿佛两人并非连恋爱关系都没确定的熟人而已,而是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

也不对,若是老夫了应该不会这样主动热情地搂住老妻,应该搂住更年轻的睡才是。

反正也反抗不得,长安索性一动不动地任他搂着,权当他是个人形暖宝宝。

“你好像一块暖玉,凉而不冰,温润细腻。”男人把她的双足夹在自己小腿中间捂着,一条胳膊枕在她颈下,一条胳膊环抱着她,握着她的手道,“说起来这些年我手里也攒了不少好东西,光玉就有几箱子,此番回去,都送给你。”

“你碰到我的伤口了。”长安背对着男人,听着他的慷慨之语,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偷用她私房钱的慕容泓。

那时候她也没钱,被他偷用了几千上万两就心疼得要死要活。藏了点私房在他床下,每次吵架都想着要先把私房拿回来才好,却一直没有成功过。而今,有人说要送她几箱子玉,黄金有价玉无价的玉,她居然都能不为所动了。原来斤斤计较,也是因人而异的吗?不论是钱财,还是感情?

“你说这里吗?”陈若霖用手指抚了抚她手背上略显粗糙之处,细微的疼痛刺得长安猛然回过神来,抽手就打了他一下。

陈若霖笑着抱住她,道:“身上那么多道疤,还在意这些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的小伤?”

长安刚想说话,察觉身后的异常,默了一瞬,问:“你最近好似特别容易起反应,是不是素太久了?”

“你以为如我这样的男人只要素久了,但凡见着个女人就会起反应的吗?我比以前容易对你起反应,不过是因为,我比以前更喜欢你了。”陈若霖单手搂紧她,有些不安分。

“别来歪缠,自己出去解决。”长安淡淡道。

“不要,外面好黑,我害怕。”陈若霖将鼻尖抵在她后颈上,抑着一丝笑意道。

长安认真想想,在和他的这段关系中,她一直被动防守也不是办法。他是得寸进尺的男人,她的一再退缩换不来他的见好就收,只会让他越逼越紧,直到她退无可退。

“那你想如何?”她问。

“你这是在向我请教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是,我自然得告诉你我想如何。若不是,那便是明知故问,这时候明知故问,无异于勾引,我现在可禁不得这样的勾引。”陈若霖嗅闻着她耳颈间的味道。太监其实也有涂脂抹粉的,但她女扮男装,刻意回避了这一点,所以她身上没有一点脂粉香气,有的,只是她自己的味道。一种,不贴着皮肤细闻都闻不出来的味道。

陈若霖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他这闻惯了各种香粉花露的鼻子,到头来,居然为这样一种淡至无味的体香所吸引,越闻不到,越想贴近了皮肉去闻。

长安被他一条胳膊箍得有些喘不过气,挣扎。

陈若霖瞧着她像是要翻身的样子,就松开了她。

长安由背对着他换成平躺在床上,有些懒懒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如何?”

陈若霖轻笑一声,借着姿势方便,凑到她耳边如此这般地低语一番。

他描述得细致而露骨,换做旁的女子,恐怕早就满面飞霞地用小拳拳捶他了。

长安听完却只道:“那你去把灯点上,我不喜欢黑灯瞎火的。”

陈若霖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道:“如此再好不过,我也不喜欢黑灯瞎火的。”

他翻身下床去点灯。

蜡烛亮起来后,长安瞧着他。

陈若霖看着青丝铺陈下她那张在温暖烛光下泛着柔和光晕的脸。诚然这张脸是精致漂亮的,却并非世俗定义中众人惯常欣赏的那种美人脸。她两条眉毛弧度太过飞扬,一双狭长的眸子又常敛着冷淡与桀骜,脸庞轮廓紧致线条流畅,却绝对与温和优美沾不上边。纵然光洁的皮肤上多了一条伤疤几道血痕,于旁人而言那是败笔,于她而言却是更添魅力。

若说这世上大多数美人都是在和风丽日下妖娆绽放的花,那她便是在长空冷月下独自闪耀的刀,还是淬了血的那把。对陈若霖这样的男人来说,花一样的女人他赏玩得多了,早已没了新鲜感。刀一样的女人也不是没遇见过,但能力与性格都对他胃口的几乎没有,所以即便长安脸蛋身材都不符合他以往的审美,但他还是想娶她做正妻,甚至愿意为她改一改自己的审美标准。只是他至今还没有尝过她的味道,若是好,想必这样的改变会更容易一些。

“你想在上面还是下面?”他伸出右手抬起她尖尖的下颌,拇指色气地擦过她的唇。

长安眯眼勾唇,露出几分慵懒的狐媚模样,道:“今日我有些累,你在上面吧。”

她突然变得如此配合,倒让陈若霖疑神疑鬼起来。

他俯下身,欲去亲吻她的唇,半途又停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问:“你不会又咬我吧?”

长安似笑非笑地回他三个字:“看、心、情。”

陈若霖笑着侧了下脸,忽然掀开她身上的毯子翻身覆上,双肘撑在她双肩外侧,一低头,浓密的棕红色长发瀑布般从脸颊两侧倾泻下来,他伸手将右侧的头发撩到肩后,与长安几乎鼻尖对鼻尖,有些隐忍地问:“你准备咬我哪儿?”

长安抬起双手,从他脸颊两侧将他一头长发全都拢到脑后,用右手打了几个圈绕住,让他一张轮廓立体的漂亮脸蛋完全露了出来,脸微抬,鼻尖轻轻蹭了蹭他的,声音像呢喃:“你想让我咬你哪儿?”

陈若霖哪还顾得上回答?趁势脸微微一偏,就吻住了那张欠收拾的小嘴。

他这样的男人,当然不会满足于只舔舔唇瓣那样的亲吻。长安齿关微松,在他往里钻的时候威胁性地咬住他的舌尖,陈若霖睁眼看她,换着角度地想要硬闯。长安加大咬合的力度。陈若霖眯了眯眼,右手钻到她腰间。长安抵抗不及被他挠了个正着,一笑便让他给彻底吻了去。

长安这时候脑中却有些混乱,恍惚中仿佛又做回了上辈子的自己。上辈子就是这样,她和她的那些男朋友们往往等不及发展出什么真正的爱情,只是互有好感就上床了。那时候她并不会在床上想太多,爱情是什么,没体验过,也不向往。

可是这辈子体验过了,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个甜中带苦笑中有泪、不接受难过,接受了更难过的狗东西!关键她还放不下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