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林荣之死(第2/2页)

薛红药垂下眼睫,抽噎着,眼泪却是流得更凶了。

长安见她不再挣扎,便放开她的胳膊,用袖子拭着她脸上的眼泪,道:“我知道,这次你肯定也反抗了,你不可能不反抗。可是他们那么强,你那么弱,你反抗不过。你一定非常绝望,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反抗不过,也报不了仇,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为了你爹勉强留下一条命来。今天我让你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强弱。只要一个机会,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过是你俎上鱼肉而已。”

薛红药在她始终平静的声音中渐渐控制住情绪。

长安给她拭过眼泪,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塞到薛红药戴着手套的手中,对她道:“曾经你是他的,只能任他对你为所欲为。今夜,他是你的,你也可以对他为所欲为,怎么痛快怎么来。”

薛红药握着匕首,抬眸看长安。

长安冲她点了点头。

薛红药心底渐渐生出勇气来,回眸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的林荣。

他浑身湿透动弹不得形容狼狈,哪还有半点当初的骄狂横暴?

林荣一声不吭地旁观半晌,接触到薛红药仇恨的目光,彻底回过味来了。可着长安这次抓他过来,是为了让他那个被他睡过的妾室报仇?

薛红药在长安鼓励的目光中抽出雪亮的匕首,一步步朝林荣走去。

林荣记得这个女人,是他弟弟林蔼献给他的,当时她自称是长安的妾室,哭闹挣扎得厉害。可是男人嘛,总有些与征服有关的劣根性,她越反抗挣扎他便越兴奋,再加上她容貌昳丽身材娇小,还是处子,玩起来感觉很是不错。他就变着花样地玩了她一个多月,差点把人玩残了才还给林蔼。

他听说过长安这个太监的名头,可是当初的他如何会想得到,有一天这个太监会顶着九千岁的名头到福州来?

看着薛红药手持利刃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后,他朝长安高声道:“长安,不,千岁,咱们之间不必做到如此地步吧?不就是个女人吗?我赔你十个,不,一百个,我赔你一百个,个个比眼前这个漂亮,就当是向你赔罪行不行?”

长安冷笑,道:“我说了,咱们之间无冤无仇,没什么好商量的。你有什么话,跟她说,她同意,我便同意。”

林荣将目光移到薛红药身上,面对这个曾经毫无反抗之力任自己玩弄的女人,求饶的话他一时还真说不出口,只能道:“姑娘,我们有话好商量。我知道我曾经亏待了你,我可以补偿你。我可以给你一辈子吃用不尽的金银,如此就算你将来年老色衰不再得千岁宠爱,自己也能过得滋润。或者,或者你想要别的,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口,我全都答应。”

薛红药在他面前站定,仰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大魁梧了很多的男人。曾经他是她心中的噩梦,看到影子都会惊慌害怕的存在。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真如长安所言,他一点都不强大了,他只是一块鱼肉,还是她俎上的。

“当他们把我献给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能做主的人。我苦苦地求你,告诉你我是被你弟弟掳来的,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可是你呢?你假装放我走,把我带到野外。在我对你感激涕零之时突然变脸,和你的弟弟们把我当猎物追赶,谁第一个抓到我就可以当着其他人的面强暴我……”薛红药原本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可是说到这里时却又忍不住浑身颤抖地落下泪来。

透过朦胧的泪光她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轻声问:“你们还是人吗?”

“不是,那天只是我一时头脑发昏,并非故意折磨你……”

“我知道。”薛红药抬手慢而坚定地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打断林荣的话道“我知道你们不是故意折磨我,因为你们一直以来就习惯这么玩,你们习惯这样折磨每一个落在你们手里又无力反抗的女人,不单单是针对我。所以,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的命!”最后一句她嗓音突然拔高,几乎是尖声喊了出来,同时扬起手一刀狠狠扎在林荣的胸膛上。

林荣眼珠子猛然暴突,动作有些迟缓地低头看向插在自己胸膛上的匕首,薛红药这一刀恰好刺中了他的心脏,他能感觉得到。

薛红药当初打死郭兴良是一时失手,论起杀人,这才是她真真正正的第一次杀人。刺了第一刀后她便一发不可收拾,连着又刺了他无数刀,一边刺一边哭着质问:“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不能好好做一个人?你们出身高贵,从来过的都是人上人的生活,却为什么要去做一群畜生?要像畜生那样的去祸害人?为什么?为什么?……”

她直刺得手都酸了,林荣也早已咽气,才往后退了一步,被鲜血染透的匕首掉在地上。

她又哭又喘,抖着用力过度的右手转过一张溅满了鲜血的小脸看向长安。

长安走过来,冷静地将她抱住,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没事,没事,他这种人原本就该死,你不杀他我也要杀他的。”

薛红药脸搁在长安肩头,抱着长安哑着嗓音又哭了起来。

伤愈后薛红药绝口不提当初受辱之事,看起来一切正常,但长安知道,这种事情,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刺没入肉中,表面看不出来,但疼痛始终在,如不及时拔出,久而久之,伤口只会恶化扩大。

“这只是个开始,所有曾经欺辱过你的人,我都会替你一一铲除,这是我欠你的,你瞧着就好。”长安道。

薛红药在她肩上轻轻摇头,哽咽着道:“无所谓了,我不在意,他们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了。只要你在我眼前,好好的,旁的我什么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