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番外[后世|短]+[端木临也]

时隔多年,某个一直被保护的人,也一直在影坛活跃的人,终于被放到光下,成为教科书里的里程碑。

最开始大家以为是同名,后来发现,还真不是。他的照片在一堆老头老太太里分外醒目,甚至还带了一句名人名言,

“未来在你自己手中。”

如果是其他方面的成就,他一定能在生前获得殊荣,但核能这方面至关重要,取得的成果又太震撼,即使有惊世之才,也无法光明正大爆出他的名字,直到他逝世后,此等不世功勋才名扬四海。

比起在科技上的贡献,他在文艺方面的成就虽然值得称道,所造成的影响却天差地别。

当核原理被运用到汽车、航天、医学方面,许多困扰了无数人的问题迎刃而解。他没有奢华的爱好,也不追求华服珠玉,一生所得,半数捐献,半数成立基金会,用以资励后人。

“有的人能靠脸吃饭,偏偏要靠才华。”

“一生都在追寻他的光华,从未失望过。”

“有幸见过一次,虽然不爱说话,却觉得是个很好的人。”

“有的人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成了科学家。”

“他一生虽有挚友,却无妻儿,大概是唯一一件遗憾又不遗憾的事。我实在想不出谁能与他并肩携手,一起白头。”

“突然觉得与他相关的回忆都在发光,可是他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些赞誉。”

尘归尘,土归土,身体总是要进坟冢的,司青颜在墓碑上刻了一个微博二维码,扫一扫,立刻关注。

他在这个世界呆的时间并不长,退休养老是因为危险实验做的太多,难免得了一些辐射病。

停止呼吸那一刻,他看见自己脱离一个五彩斑斓的光球,再被附近另一个泛着血光的光球接纳。

不知道新世界是什么样子,未知总是值得期待。

[端木临也]

家里人很多,除了我妈以外,我还有三个小妈,五六七八个兄弟姐妹,大家都表面上和睦相处,背地里针锋相对。

我妈是正室,气性清高,为了我,一直占据着正宫的位置,但常年在国外居住。

我爹为了合法,国籍没落在国内,但我随我妈的国籍,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纯正的华人,也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临也,就像是什么美好的东西即将要出现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暴躁阴郁,放纵不羁,因为那张肖父的脸,要什么有什么,玩什么都行。

飙车,喝酒,游轮,蹦迪,潜水……

凡是能想到的,我都玩过。

偶尔看看那些云里雾里的狐朋狗友,也会突然生出一些尝试的欲望。

每次即将超出边际的时候,恍惚间能听见我妈冷冷的喊一句,临也……

她从来不管我做什么,但如果我做了坏事,一定会令她痛苦万分。

老爹更是宽和,手指缝里随便漏点什么,都能让我挥霍几年,或许也是因为我在大场面上从未给他丢过脸。

他对我的行为非常赞成,说年轻人玩一玩很正常,老了就玩不动了,等玩腻的时候就会收心把精力放到事业上。

其实,我根本玩不腻。

但如果人生总是如此,迟早我也会守不住那条线。届时,可能会被掏空身体,玩死自己,或者老谋深算,纵情声色,变成老爹那种人。

一想到那么多老婆,就令人头大。

我与他是不同的。

他是油腻老土豪,我是蹦迪小王子。

那天酒吧里的驻场歌手唱得太难听了,作为一个暴脾气我当场就冲上台抢走了话筒,唱得山穷水尽柳暗花明,唱得山崩地裂全场寂静。

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我撒钱养着的狗腿子们不吝用最华美的词语来称赞我的歌声……

那天,我飘了。

后来我开始偷偷在房间里哼歌。

高音上不去,颤音抖不出来。

一听那些金曲,脑子里想的是,这都是些什么辣鸡玩意儿,老子用脚都能写出来……但等我握上笔,连个题目都编不出。

唉,明明脑补出了未来几十年的光辉岁月,却在迈出第一步时摔断了腿。

但是,蹦迪小王子是不会轻易放弃梦想的……

我开始学乐器,略过那些难的,从吉他开始学起。明明学得很认真,但还是手忙脚乱。

指头肿了又消,消了又肿,兄弟们问起,我就说我在学加藤鹰之手……

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偷偷摸摸躲在房间里练吉他呢,那太娘了太文艺了。

后来,我学了个半吊子,自信无比,参加唱歌比赛,然后靠买票当上了区冠军。

我当时不知道票都是老爹让人刷的,我只知道我是歌唱界的新秀,我将让所有人颤抖。

得知能去总决赛后,我疯狂补习、训练,仍然觉得不能碾压其他人,不能技惊六座。

经过一番艰苦训练,我前所未有的膨胀,来到了舞台上……

评委老师们大部分给了好评,有一个我最欣赏的老头把我骂的狗血淋头。私下还指责我,说我败坏了风气。

在舞台上,我是阳光开朗羞涩单纯的少年端木临也。

叔叔阿姨姐姐妹妹都喜欢这样的……

我要是直说,我抽烟喝酒样样精通,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什么电子游戏,什么纸牌骰子,全是老子玩腻的东西,观众一定会脱鞋抽我。

何况,我长了一张朝气蓬勃、阳光英俊的脸。

笑起来确实很讨人喜欢。

歌唱比赛我得了第一。

我知道是因为第二、第三的曲子不适合他们唱,我也知道评委老师笑得很和蔼是因为这次收获颇丰,还知道,抛开这张脸,抛开身份,我的水平真的很一般。

堪称入门级选手。

从心底里生出的热爱,令我夜不能寐。

虽然还比不上其他人,至少我学得很快,又有灵感,喜欢随机弹奏的感觉,偶尔也想出了一些不错的曲调。

家里人教育我的方法是,可劲儿夸,夸上天。

老爹是个明白人,他只把这个当成我的业务爱好。

等我提出要专心致志搞音乐时,他第一时间把我的吉他摔成几块,用无数低劣的词形容了一遍我的水平。

我的决心,就像冲破樊笼的恶兽,嚣张无比,坚不可摧。

他前所未有的大怒,使家里的其他成员转了风向也劝我放弃。

断钱断粮不是问题,我靠手头那点东西也能混得不错。

后来我想借着综艺再吸引一些粉丝,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室友。见过的人太多,使我很容易判断出一个人的性情。往往交谈几句,就知道对方大致是什么样的人。直到现在,抛却那些溢美之辞,我仍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

怎样才能像月光一样,照拂万物,溶于水,驻于山,清润而疏朗,抓不住,始终停留在人间,也没被红尘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