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再回崖州

每个世界都会本能排斥外来者。苍涯将灭,天道把希望放在司青颜身上,也接纳了前来帮忙的梦境生灵。这里本质上不适合梦境生灵生存,就像鱼不能离开水面一样。

梦靥只是第三阶层的末日,发现得早,一开始就被狙灭,有许多梦境生灵帮忙,并未蔓延至青州外。司青颜也不知自己吸收的梦靥碎片能不能拼成一整个梦靥,当没有人在梦中死去的时候,梦境之神带着众多梦境生灵离开了。

“呼唤我的名字,我会回应你,不要再掀我的棺材板了,那个时候我很慌张。”梦境之神真诚的看着司青颜,希望对方能接受他的提议。

“我名阿姆斯特朗辛斯古拉……妥耶夫斯基。”梦境之神说出一长串名字。这就是他的全名,超过百字。

“你们是名字越长越厉害吗?”司青颜觉得自己不一定能记住,就算记住了,也不一定有耐心念出来。还是掀棺材板儿更省事,啪嗒一下,梦境之神就蹦出来了。

“也许。”名字很长的梦境之神无奈摊手。

“对了,乌格涅斯。”司青颜叫住正要离开的乌格涅斯。

“啊?青大人,我最近很努力了,都没有偷懒。”乌格涅斯呆呆回头。

这个称呼源自青州,也因为司青颜名字中有一个青字。来自梦境世界的生灵都这样称呼他。

“送你。”

司青颜指尖跃起一只赤翼蝴蝶。

刚开始,很小,寸许长,生长速度很快,长到三寸长才停下,两翼一直合拢着,从反面也能看出颜色的瑰丽。

蝴蝶轻轻振翅,藏起来的正面蝶翼终于缓缓露出来。像宝石一样瑰丽的红,夺目而璀璨,间或在其中的灰色,在耀眼的红色映衬下更偏向于银色,层次分明的红,如血液,如烽火,翩跹而起,围绕着乌格涅斯,停在它鼻尖儿上。

“花蝴蝶。”

乌格涅斯嘴角弯出巨大的弧度。然后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虽然赤蝶是比较花哨,但叫花蝴蝶还是有点傻乎乎。

“你也要来一只吗?”司青颜问梦境之神。

“不,我喜欢真正的蝴蝶,等下回再来苍涯,带去我看看。”

“行。”

司青颜不太理解梦境之神,或许真正的猛男就喜欢小蝴蝶?

假如末日真的被消灭了,天道很乐意让一大群来自异界的生灵在苍涯做客,相信让天道弄点花蝴蝶也不是难事。

梦靥也许没有彻底被找到,仍然隐藏在一些人身体中。当末日没有开始工作时,没有任何预兆,那些人也没有任何异常,一旦发动,就是雷霆之势。

真愁人啊,可也没有办法。

“走了。”

司青颜与乐正离忧一同回司家。

时闻报上最新头条:青州梦靥扩散停止,或进入沉眠期。

司青颜暂时把末日分成沉眠、萌芽、发展、成熟四个阶段。一般萌芽阶段的末日就可以被感知到,这个时候也是最好解决的。司青颜暂时将萌芽阶段的末日带给人类的伤亡定为万人,过了这个数以后,末日将进入飞速发展期,青州的梦靥就是发展期,但没发展起来。成熟期,末日在不受阻碍的情况下自由发展,以前没出现过。任何一种末日,彻底成熟,整个苍涯都没了。这是无数人用命堆出来的局面。

司青颜的冥蝶,寄生在整个苍涯上,介于萌芽与发展之间,他没有完全催化过。偶尔借力可以,真要把整个苍涯的生灵转化为赤蝶再吸收,可能会失控,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

以易长生名义召开的会议将在崖州举行。首先是地理位置优越,崖州位于苍涯大陆的最中心的中州下面,各州的势力派遣的代表赶过去很方便。其次,剑道司家家风清正,让人信赖。其三,司无咎从小就开始挖地洞,终于挖出东西来了,正好让那些参加会议的势力体会一下末日的厉害。最后,司青颜想回家看看。上次太匆忙,他还没回自己的住处看两眼,最好能在床上躺一会,终究睡了好几年,睡出感情了。

崖州多峭壁,山高而险,多瀑布山泉,风景崎丽。

天险之下,多出剑客。

看多了屹立不倒的山崖,心中也养出一股不破苍穹不肯还的锐气。

即使司青颜不愿大出风头,在时闻报上写自己的事迹,知道他做过什么的人依然不少。

莲云海,白衣,一剑冰封天外流火。

那夜清绝的剑光过于惊艳,目击者无人敢忘,当然也传到了崖州。

如今崖州穿白衣的剑客就多了起来。

以至于司青颜带着乐正离忧走在城里,完全没入众多白衣人之中,没被认出来。

“我看好些背影都像极了小师弟,差点眼花。”

练剑的人,背总是挺得格外笔直,仿佛自己也是一柄随时可以出鞘的长剑。时常练习剑法,身材便偏向于修长瘦削,从背后看,的确很相似。细看就会发现司青颜格外白一些,连手指都是病态的苍白色。

吞噬的东西太多了,外表、气质也发生了些许变化。潜移默化间并不引人注目,但要是与那天立在龙首,陪黑龙渡劫的司青颜相比,如今的他,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静,令人不自觉心中一凛。

很快司青颜就带乐正离忧来到了司家族地,位于群山之间,峭壁之上,隐蔽而险峻。

“师父,你是不是把给我忘了?”

罗三娘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女孩要哭的时候,怪可爱的,她没有号啕大哭,反而含着眼泪,没流出来。委屈又担心,却很惶恐,连控诉都不敢大声。

罗三娘很害怕。

鲛皇那么厉害,最后也和那什么末日同归于尽。

青州有末日,师父自己就去了。

罗三娘被留在司家好吃好喝养着,还是惊慌不安,担心司青颜回不来。独自来到全然陌生的地方,即使周围的人对她都不错,仍然无法安心。

司青颜看过去,罗三娘提着一柄木剑,鼻青脸肿的站在那里。

“怎么弄成这样?”

“练剑。”

罗三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只是个初学者,司家其他小孩子会爬的时候就拿木剑当玩具,像她这般大时,已经打下了不弱的基础。罗三娘作为司青颜的弟子,与同龄孩子一同学武时难免受了些小伤。

司家的剑疯子练起剑来不分尊卑,只分高下。罗三娘天分非凡,十分刻苦,常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如今已经有模有样了。

“痛不痛?”司青颜摸了摸罗三娘的脑袋。这段时间她应该吃的不错,长高了,脸也圆了一圈。

“有一点。”罗三娘认真道:

“长老已经教了我保护要害的方法,我喜欢剑法。”

虽然可以屏蔽痛感,但会使人感觉迟钝,不知道自己受的伤是轻是重,一些细微的地方也体会不到。剑修需要保持敏锐,习惯了也还好。那种命悬一线,手握利剑,彼此在死亡边缘交锋的感觉十分诱人。